雍正四年春,北京的风还带着料峭寒意,紫禁城的红墙下却已弥漫着肃杀之气。随着胤禩、胤禟先后在圈禁中殒命,胤禵被囚景山寿皇殿,八爷党核心势力土崩瓦解,但雍正帝胤禛深知,权力的棋局从无“一劳永逸”——朝堂之上,仍有依附旧党者暗通款曲,地方之中,尚有观望自保者阳奉阴违,宗室之内,亦有怨怼不平者窃窃私议。要真正稳固皇权,必须以雷霆手段扫清所有潜藏的政敌,让“雍正”二字成为无可撼动的皇权象征。
“陛下,这是各省官员联名弹劾‘八爷党余孽’的奏折,共计七十三份。”怡亲王胤祥捧着一叠厚重的奏折,缓步走入养心殿暖阁。他身着亲王朝服,面容清癯,连日来协助雍正清算旧党,眼中布满血丝,却难掩那份与新帝同心同德的坚定。
雍正正临窗批阅奏章,闻言转过身,接过奏折翻看。每份奏折上,都罗列着地方官员与胤禩、胤禟等人过往的书信往来、利益纠葛——有江南盐商通过胤禟垄断盐业,有地方知府借胤禩之名苛捐杂税,有八旗将领曾接受胤禩馈赠而许诺效命……桩桩件件,都印证着旧党势力早已盘根错节,渗透到帝国的肌理之中。
“这些人,看似是依附旧党,实则是借党争之名,行贪腐之实,鱼肉百姓,动摇国本。”雍正将奏折重重拍在案上,语气凌厉,“胤祥,你即刻牵头,联合吏部、都察院、刑部,成立‘清查旧党专署’,凡奏折中所列之人,无论官职高低、出身贵贱,一律拘押审讯,查实者,按律严惩,绝不姑息!”
“臣遵旨!”胤祥躬身领命,心中清楚,这场清查绝非单纯的“清算旧党”,更是雍正借势整顿吏治、收拢权力的关键一步。
清查令一出,朝野震动。京城之内,缇骑四出,往日里那些依附八爷党的官员,无论是身居六部的堂官,还是游走于宗室之间的幕僚,纷纷被捉拿归案,关押在刑部大牢之中。一时间,人心惶惶,官员们上朝时皆低眉顺眼,无人敢随意交头接耳。
刑部大牢内,昔日风光无限的吏部侍郎阿尔松阿正蜷缩在冰冷的囚牢里。他是胤禩的亲信,曾在吏部任上大肆安插旧党亲信,如今沦为阶下囚,往日的傲慢早已荡然无存。审讯之日,面对堆积如山的证据——与胤禩的往来书信、收受的巨额贿赂、安插亲信的名录,阿尔松阿起初还百般抵赖,试图以“君臣情谊”“同僚互助”搪塞。
“阿尔松阿,你可知罪?”主审官、刑部尚书励廷仪一拍惊堂木,声音洪亮,“你借廉亲王之势,垄断官员任免,收受贿赂白银百万两,致使吏治混乱,民怨沸腾。这些证据,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阿尔松阿面色惨白,冷汗直流,却仍嘴硬:“我与廉亲王乃是君臣相知,相互扶持,何罪之有?官员任免,皆是为国选材,收受财物,不过是同僚间的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励廷仪冷笑一声,命人呈上一封书信,“这是你写给廉亲王的密信,信中言‘待大事成,愿为犬马,共掌天下’,此乃谋逆之言,你还敢否认?”
阿尔松阿看着那封熟悉的书信,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他知道,一切都完了。最终,他只得俯首认罪,供述了所有罪行。
雍正接到审讯结果后,下旨将阿尔松阿斩立决,家产抄没,家人流放宁古塔。同时,下旨将所有查实的旧党官员,按罪行轻重处置:首恶者斩首示众,从犯者流放充军,受贿者抄没家产,革职查办。一时间,刑场之上人头落地,流放队伍络绎不绝,朝堂之上的旧党势力被彻底清除。
清除朝堂旧党后,雍正将目光投向了地方。地方上,一些曾依附旧党的官员,虽未直接参与谋逆,却在新政推行中阳奉阴违,消极抵制。其中,江南巡抚范时绎最为典型。范时绎是范文程之孙,曾得到胤禩的举荐,任江南巡抚。雍正推行“摊丁入亩”“耗羡归公”等新政时,范时绎表面遵旨,实则暗中阻挠,纵容地方士绅抵制新政,导致江南新政推行缓慢,民怨渐生。
雍正得知后,下旨将范时绎调回京城,当面质问。“范时绎,朕推行新政,乃是为了减轻百姓负担,整顿吏治,你为何暗中阻挠?”雍正的目光如刀,直刺范时绎。
范时绎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带着辩解:“陛下,江南士绅众多,根基深厚,‘摊丁入亩’‘耗羡归公’触及他们的利益,若强行推行,恐引发动荡。臣此举,乃是为了稳定江南局势,并非有意阻挠新政。”
“稳定局势?”雍正冷笑,“你所谓的稳定,是纵容士绅欺压百姓,是让新政形同虚设,是让百姓对朝廷失望!范时绎,你身为江南巡抚,不思为国分忧,反而为一己之私,依附旧党,阻挠新政,你可知罪?”
范时绎心中一紧,连忙叩首:“臣知罪,臣愿痛改前非,全力推行新政。”
“晚了。”雍正沉声道,“你既无心为朕效力,也无心为百姓谋福,留你何用?传旨,将范时绎革职查办,抄没家产,流放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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