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二年冬,北京的寒风卷着碎雪,刮过紫禁城的红墙,将养心殿内的凝重气息吹得愈发沉郁。朝局初定的平静之下,一场针对昔日夺嫡对手的权力清算,正在悄然酝酿。雍正帝胤禛坐在暖阁的龙椅上,指尖摩挲着案上一份密折——上面罗列着廉亲王胤禩、贝子胤禟在各地结党营私、暗通消息的种种情状。他眼神深邃,没有丝毫波澜,心中却早已定下决断:容忍是为了稳定,如今根基已固,那些潜藏的“乱源”,该彻底清除了。
自雍正继位以来,对胤禩、胤禟等兄弟始终采取“安抚为主、警惕为辅”的策略——封胤禩为廉亲王,入值总理事务大臣,看似荣宠,实则处处掣肘;胤禟虽封贝子,却被派往西宁军前效力,远离京城中枢;胤禵则被圈禁景陵,形同软禁。起初,胤禩还试图隐忍周旋,在朝堂上恪尽职守,希望能保住自身与党羽的地位,可他与雍正之间根深蒂固的隔阂,以及多年培植的势力网络,终究成了雍正眼中最刺眼的芒刺。
导火索源于一场朝堂议事。雍正二年四月,户部奏请清查各省亏空,胤禩以“天下初定,宜缓不宜急”为由提出异议,认为强行清查会引发地方动荡。雍正当即反驳:“亏空乃吏治之癌,若不及时割除,必致国库空虚,民生凋敝。昔年父皇纵容,致积弊日深,朕今日若再姑息,便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天下百姓!”
胤禩据理力争:“陛下圣明,然各省亏空多因军需、赈灾所致,并非尽是官员贪污。若一概严追,恐逼得地方官狗急跳墙,反而生乱。”
“放肆!”雍正猛地拍案,语气凌厉,“你是在指责朕苛政?还是在为那些贪墨之徒开脱?朕看你是心中有鬼,怕清查亏空牵连到你那班党羽!”
这一声怒斥,打破了继位以来君臣表面的平和。胤禩脸色煞白,躬身叩首:“臣弟不敢,只是为国着想。”
“为国着想?”雍正冷笑,“你的‘国’,是你那八爷党的小圈子吧!自今日起,总理事务大臣中,你不必再管户部之事,专心打理工部即可!”
此次冲突后,雍正对胤禩的打压逐渐浮出水面。他开始频繁斥责胤禩“办事不力”“心怀怨望”,将其从核心权力圈一步步边缘化。而远在西宁的胤禟,更是成了重点清算对象——胤禟自抵达西宁后,并未收敛,反而利用自己的财力,暗中联络旧部,传递消息,甚至对雍正的新政指桑骂槐。
雍正二年秋,雍正下旨,命川陕总督年羹尧严密监视胤禟的动向,“凡其往来书信、结交之人,一一查报,不得遗漏”。年羹尧接到旨意后,立刻派人包围了胤禟的住所,切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胤禟又气又急,却无力反抗,只能在府中终日饮酒,发泄不满。
这一日,胤禟的亲信秦道然偷偷送信给京城的胤禩,请求胤禩设法营救。信件却被年羹尧的人截获,直接送到了雍正手中。雍正看着信中“廉亲王若不援手,我等必遭灭顶之灾”的字句,脸色愈发阴沉。他当即下旨,将秦道然押解至京,严刑审讯。
秦道然不堪酷刑,很快招供,不仅供出了胤禟与胤禩的暗中联络,还牵扯出胤禩、胤禟、胤?等兄弟多年来结党营私、囤积钱财、意图谋逆的诸多“罪证”。雍正拿到供词后,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将其压在案头,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雍正三年春,机会终于来了。年羹尧因居功自傲、擅权跋扈被雍正削爵夺职,押解至京。在审讯年羹尧的过程中,又查出年羹尧与胤禟有书信往来,虽无明确谋逆内容,却有相互抱怨、指责朝政之语。雍正借此机会,掀起了对胤禩、胤禟集团的全面清算。
他首先下旨,将胤禟从西宁押解回京。胤禟被押离西宁时,百姓夹道围观,有人暗中落泪——这位贝子虽出身皇族,却素来乐善好施,在西宁期间常接济贫苦百姓,只是生不逢时,卷入了夺嫡之争。胤禟坐在囚车中,望着远去的西宁城,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与此同时,雍正开始在朝堂上公开指责胤禩的“罪行”。他召集文武百官,痛斥胤禩“自继位以来,心怀怨望,处处掣肘新政,结党营私,散布谣言,动摇民心”,并拿出秦道然的供词和截获的书信作为证据。
百官见状,纷纷倒戈。那些曾经依附胤禩的官员,为了自保,纷纷上书弹劾胤禩;而雍正的亲信,则趁机落井下石,罗列胤禩的种种“罪状”。胤禩孤立无援,只能在朝堂上默默承受着一切指责,昔日风光无限的“八贤王”,如今成了人人喊打的“乱臣贼子”。
雍正三年十二月,雍正下旨,将胤禩革去廉亲王爵位,圈禁于宗人府,改其名为“阿其那”(满语,意为狗)。同时,下旨将胤禟革去贝子爵位,押解至保定,圈禁于高墙之内,改其名为“塞思黑”(满语,意为猪)。
胤禩被圈禁后,生活困苦不堪。宗人府的官员受雍正旨意,对他百般刁难,每日只给粗茶淡饭,寒冬腊月不供应炭火,酷暑盛夏不允许通风。曾经锦衣玉食的亲王,如今衣衫褴褛,食不果腹,却依旧保持着最后的尊严,拒绝向雍正低头。他在圈禁之地,时常独自静坐,回忆着往昔的岁月,心中充满了对命运的感慨与对雍正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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