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细藤如活物般缠紧口鼻的瞬间,八戒满肚子未骂完的狠话便被硬生生憋在了喉咙深处,连半点火星都泄不出来。他想放声怒吼,想痛骂这伙妖孽的卑鄙无耻,可喉咙里只能挤出“呜呜——呜呜——”的沉闷声响,那声音嘶哑又绝望,像被掐住脖颈的幼兽,全然没了先前的威猛气势,只剩满心的屈辱与愤懑。
怒火与剧痛在胸腔中疯狂交织,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八戒气得浑身剧烈发抖,肥硕的身躯如筛糠般扭动起来,每一寸肌肉都在拼命发力,试图挣脱这铁箍般的藤条束缚。可那些缠在他身上的藤条仿佛有了自主意识,他越是挣扎,藤条便勒得越紧,粗如手腕的主藤死死箍住他的腰身与胸腔,勒得他胸腔急剧收缩,肺里的空气被挤压得所剩无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额角的青筋根根暴起,像是要冲破皮肤的束缚。
更要命的是那些缠在四肢上的细藤,上面的倒刺本就深深扎进皮肉,此刻随着他的扭动,倒刺竟在肌理中微微搅动、加深,尖端的毒液顺着伤口疯狂渗入,带来一阵又一阵火烧火燎的麻痒与剧痛,仿佛有无数只毒虫在啃噬他的血肉。鲜血顺着倒刺的伤口缓缓渗出,顺着藤条的纹路往下流淌,滴落在脚下的落叶上,渐渐积成一小片暗红的印记,与藤条渗出的暗绿色毒液混杂在一起,散发出刺鼻的腥臭气息。
他死死瞪着不远处的木仙翁,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此刻因极致的愤怒而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眼球微微凸起,眼底翻涌着刻骨的愤恨与不甘。木仙翁正捻着枯须,嘴角挂着得意的冷笑,那副志在必得的嘴脸,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八戒的心里。他多想一耙砸烂这老妖怪的枯脸,多想挣脱束缚护师父周全,可身体被藤条牢牢捆住,连动弹半分都难,只能眼睁睁看着木仙翁那副得意模样,感受着藤条越收越紧的力道与倒刺带来的钻心剧痛。
这种明知师父身处险境,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滋味,比身上的剧痛更让他煎熬。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这藤条的诡异,更恨木仙翁的猖狂。可再多的愤恨也无济于事,藤条如附骨之疽般越勒越紧,倒刺扎得越来越深,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混着伤口渗出的血丝,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让他倍感屈辱。满心的怒火与不甘,最终都化作了深深的绝望,在胸腔中沉沉涌动。
沙僧早已被那些如铁箍般的藤条捆得严严实实,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粗如手腕的主藤死死勒住他的腰身与胸膛,勒得他胸腔发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痛;数十根细藤则顺着他的四肢缠绕而上,密密麻麻地交织成网,将他的胳膊与双腿捆成了结实的“麻花”,倒刺深深扎进肌理,鲜血顺着藤条缓缓滑落,染红了大片粗布裤脚,在脚下的落叶上积成一小滩暗红。那柄陪伴他降妖除魔的降妖宝杖,早已在藤条的拉扯下脱手,“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枣红色的杖身沾了不少暗绿色的毒液与腐叶,泛着的灵光也因主人被困而渐渐黯淡下去。
他黝黑的脸上满是不甘与悲愤,眉头死死拧成一团,额角的青筋因愤怒与剧痛而剧烈跳动,双眼死死盯着那些朝着唐僧缠去的藤条,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可双腿被藤条牢牢捆住,稍一用力,倒刺便会扎得更深,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只能眼睁睁看着危险逼近,却连半步都挪动不得。“恨!好恨!”沙僧在心中怒吼,满心都是无力感——大师兄将师父托付给他们,自己却没能护住师父,反倒让师徒三人都身陷险境,这份愧疚与不甘,如针般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恨不得立刻挣脱束缚,与那些精怪拼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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