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着低声啜泣:“我们每年上交七成收益,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哭声像水纹似的漫开,连寒玉台边的残魂虚影都跟着颤,有个小残魂飘到哭泣的修士身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像在安慰——可残魂的手是凉的,碰得修士哭得更凶了。
原本躲在柱子后的小仙官攥紧了袖扣,袖扣上的“勿欺心”三个字硌着手心,烫得他手心发疼。那是娘临终前塞给他的,兽骨磨成的袖扣,边缘早已被摩挲得光滑,娘当时攥着他的手,眼睛亮得吓人:“不管啥时候,别做亏心事,不然夜里会睡不着觉”。那时他才十岁,不懂啥叫亏心,只知道点头,把袖扣藏在怀里,像藏着娘的叮嘱。
他看着台下的残魂——有个小娃娃的虚影还攥着糖纸,跟当年锁粮窖的小女孩一模一样。当年他锁粮窖时,小女孩攥着草根,哭着拽他的袖摆,说“神仙哥哥,给点粮吧,我娘快饿死了”,他当时别过脸,不敢看小女孩的眼睛,只听见粮窖门关上的声音,像在关住自己的良知。这些年,他总做噩梦,梦见小女孩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却满是绝望。
袖扣突然发烫,映出一段虚影——那是小仙官的娘年轻时的模样:她当年也在西荒粮窖外,看见过百姓磕破头求粮,想站出来却被丈夫拉住,说“我们还要养孩子”。虚影里,她对着袖扣哭:“我没敢站出来,可我盼着有人能站出来”。
“我不能再躲了。”小仙官咬了咬牙,从柱子后走出来,脚步声虽然抖,却很坚定。他攥紧了袖扣,对着鸿钧大声说,声音里带着点怕被打断的急:
“道祖,我...我当年奉命锁过西荒的粮窖,看见过百姓磕破头求粮的模样!有个老奶奶抱着孩子,额头淌着血,磕在粮窖门上,说‘给口粮吧,孩子快饿死了’,可昊天他不仅不管,还让仙官把救灾粮藏在地窖里,锁得死死的,钥匙就挂在锦袍仙官的腰上...这样的天帝,留着就是害苍生!”
锦袍仙官猛地抬头,瞪着小仙官,声音发颤:“你...你胡说!我没有!”
“我没胡说!”小仙官的嗓门突然大了,像在跟自己的懦弱较劲,“我当时就在旁边,看见你把钥匙塞进袖里,还跟我说‘别多嘴,不然没好果子吃’——我现在说出来,就是要让大家知道,你不是‘奉命行事’,你是为了讨好昊天,怕丢了你的仙位!”
袖扣的光突然更亮,映出袖扣的前生:
那是小仙官的娘从一个濒死的残魂手里接过的——那残魂是当年护灵脉的仙兵,因反对昊天的先祖窃灵脉而死,死前将自己的良知凝成兽骨袖扣,刻上“勿欺心”。
虚影里,仙兵的声音响起:“你娘没敢做的,你做了;我没做完的,你接着——良知从来不会断,只是需要有人接。”
锦袍仙官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往后退了两步,重重撞在柱子上,却没再反驳——小仙官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藏了多年的秘密,让他连辩解的力气都没了。
他突然捂着脸哭起来:“我错了,我不该藏粮,我不该怕丢仙位...我每天都梦见那个小女孩,她问我‘为什么不给粮’,我答不上来...”
突然,天际传来一声嘹亮的凤鸣,金红色的霞光破开云层,像一道劈开混沌的光。西王母乘着七彩凤凰翩然而至,凤凰的尾羽扫过寒玉台,带起一阵暖风——风里裹着南海的莲香,虽然淡,却像一缕希望,吹散了些许戾气。
凤凰落在高台上,低头蹭了蹭西王母的手,像在替她传递暖意。
尾羽上的光粒纷纷落下,每一粒光粒都是一个微小的残魂——这些残魂是当年混沌初开时,护过灵脉的仙鸟,因对抗邪祟而死,魂魄附在凤凰身上,等着见证“天道归正”。光粒落在枯莲上,让绿芽长得更快;落在苍玄子的枯柴上,让柴的微光更亮;
落在小仙官的袖扣上,让虚影更清晰。
西王母扫了一眼跪倒的众人,目光落在鸿钧身上,桃木杖“公”字的金光直直映在鸿钧的混沌气上,金光里还泛着细小的光点——那是南海莲池的灵草,是她来时特意摘的,为的就是让鸿钧看看,灵脉还没彻底枯,苍生还在等。
“鸿钧,你还记得我们当年在混沌中立下的誓言吗?”西王母的声音不大,却像铜钟似的砸在每个人心里,每个字都带着混沌初开时的郑重,
“‘愿以己身护苍生,不教邪祟乱乾坤’——如今,你要背弃这个誓言吗?再说了,天道不是用来当保护伞的,是用来给苍生撑伞的——伞歪了,就得扶,扶不起来,就换把伞!你总说‘天道恒定’,可若天道恒定,为何会有灵脉枯、苍生苦?
若天道完美,为何需要我们立誓‘护苍生’?”
桃木杖“公”字金光突然炸开,映出两段画面:一段是混沌初开时,灵脉自由流淌,众生欢笑;一段是现在,灵脉枯寂,残魂哭泣。
“或许,天道从不是一块不变的铁律,而是一棵需要众生浇灌的树——私念是虫,会蛀坏树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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