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沉稳,却藏着没散的怒火,说话时下颌线微微绷着,抬眼望向鸿钧的目光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道祖,您是大道之尊,当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桃花落尽时,冤魂未归期,您闻,这七界的风,都带着孩子的哭声,细细的,像针,扎得人心慌。百姓的心凉了,这天道再威严,也撑不起七界的天;若民心散了,往后谁还信‘天道无私’?孩子的盼头最纯粹,就想一口糖,甜得能粘住牙,可这纯粹,在私欲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
敖广龙袍一甩,玄色的衣摆扫过身前的玉阶,“哗啦”一声,像翻涌的海浪。他声如洪钟,每一个字都带着龙族的威严,震得空气都在颤:
“火舞族长所言甚是!龙族镇守四海,见多了混沌裂缝吞噬生灵的惨状——黑沉沉的裂缝张开嘴,连哭喊都来不及,就把人卷进去,连骨头都剩不下!再放任昊天及其同党逍遥,裂缝迟早吞了七界!别信‘天道自有安排’,安排不公时,便亲手改了这安排。
道祖既立誓重整天规,便该先查他背后的同党、堵上裂缝,而非先谈‘清白’,本末倒置!所谓‘从长计议’,不过是想拖着拖着,让冤魂忘了疼,让百姓认了命!”
西王母紧捏着玉簪,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尖似乎要陷入掌心的软肉之中。那支羊脂玉簪散发着丝丝凉意,却无法平息她内心的焦灼。她低垂着双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抹淡淡的阴影。沉默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迟疑,每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如在掂量着千钧之重:
“敖广所言不无道理。昊天此举,犹如在七界根基之上掀起惊涛骇浪,‘清白’二字,实难担当。然而,重整天规绝非一蹴而就之事,其中涉及诸多旧制,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谨慎行事,切不可急于求成。”
她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空气中,带着一种沉稳与睿智。众人皆屏息凝神,倾听着她的每一个字,仿佛在这其中能寻得解决问题的关键。西王母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似乎在告诉大家,她将全力以赴,守护七界的安宁与稳定。
“从长计议?”陈刑猛地提高声音,嗓子里像卡了沙,带着点破音,满脸的急切几乎要溢出来。他往前跨了两步,双手攥成拳,指节发白:
“西王母娘娘,那些飘在裂缝里的冤魂等得起吗?他们在黑沉沉的裂缝里缩着,连光都见不到,等一天,就多一分消散的可能!西荒百姓啃着树皮盼公道,树皮又苦又涩,刮得嗓子疼,他们等得起吗?再拖下去,‘从长计议’就要变成‘从长遗忘’,那些孩子的冤屈,就要埋在混沌里永无出头之日了!你护着的不是昊天,是你心里那点不敢碰的旧规矩,可我护着的,是孩子眼里没熄灭的光!眼泪流多了不是软弱,是心里的痛,没处放啊!”
玄天听着西王母的话,金瞳中仿佛有烈焰在燃烧,那原本沉下去的岩浆此刻似要喷涌而出,他的语气沉重得如同被压在昆仑山下的巨石:
“从长计议?西王母娘娘,您可曾了解过西荒老汉的生活?他每天抱着布偶,在那漏风的破屋里艰难地熬着一碗冷粥。粥凉得很快,上面结着一层薄冰,可他却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娃,快喝,别凉了。’您又可曾知道,那些魂魄在裂缝中蜷缩着,连转世都不敢,因为他们害怕再次投生到西荒,依然逃不过被当作筹码的命运。‘
从长计议’这四个字,实在是太轻了,轻得如同一片飘落的桃花瓣,根本无法压住满七界的冤屈!
旧袍上沾染的鲜血难以洗净,新的征途需要在寒霜中坚定地前行。百姓们的盼望,就是那最明亮的星辰,容不得有丝毫的耽搁。人心如秤,能够称量出谁轻谁重;
天道如镜,能够映照出谁黑谁白!”
玄天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西王母的冷漠,也刺痛了众人的心灵。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这无尽的黑暗,寻找那一丝希望的曙光。在他的身上,人们看到了勇气、决心和对正义的执着追求。
这话落音,苍玄子握剑的手松了松,掌心的汗顺着剑刃往下淌,黏腻的,滴在剑柄的缠绳上,洇出一小片深色。他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被风搅乱的水——有松快,是见众人齐心,公道有望;更有焦灼,是怕这“从长计议”拖垮了人心。风过昆仑,带着桃花的甜香和熔炉的焦苦,吹得他花白的胡须轻轻颤,带不走布偶上的泪痕,也吹不散太极图里魂魄的哀戚。他悄悄抬眼,看向台下的西荒老汉,那佝偻的身影在风里晃着,像随时会被吹散的草,心里更沉了:修道千年,原以为道在高处,在三清典籍的字里行间,在昆仑墟的云深处,如今才懂,道在百姓的炊烟里,在孩子啃着红薯的笑声里,若护不住这些,修再多道,练再高的术,也枉然。所谓正统,原是人心上的一层灰,擦不净,便烧了它,重见朗朗乾坤。今日若退一步,便是把百姓往火坑里再推一把,往后再提“天道”二字,只会让人觉得讽刺,觉得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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