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山城外的旷野上,数十顶白色帐篷如巨大的蘑菇般林立,在初秋的阳光下分外醒目。
最大的一顶帅帐内,气氛凝重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期待与好奇。
秦天居中而坐,何恩明立于侧首,赵无极、罗通宝、周平、赵凡等将领屏息肃立,目光都聚焦在秦天身上。
“诸位,今日之事,关乎青州、豫州万千百姓性命,亦关乎我军根基。”秦天声音沉静,目光扫过众人。
“曹猛所投‘紫热毒’,肆虐两州,药石难断。幸赖何先生博古通今,寻得破解之法,然其关键……”他顿了顿,“需借我体内一物。”
众将面露疑惑。只见秦天缓缓闭目,周身气息逐渐变得深邃飘渺。
他心神沉入体内,与那株温养已久的“水中仙”药王沟通。
意念传递着恳请与许诺:此间百姓苦疫病久矣,恳请药王显圣,净水解毒。待日后安定,或有时机,必斩杀兽王,取其精华可奉上……
隐隐地,似有灵性的波动传来,带着一丝应允的意念。
秦天睁开眼,摊开右手掌心。一团柔和的蓝色光晕自他胸口浮现,缓缓移至掌心,光芒渐盛,清冽如水的气息弥漫开来,瞬间充盈整个帐篷。
众将只觉精神一振,连日征战、处理疫事的疲惫仿佛被洗去大半,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光晕中心,一株奇异的植物虚影逐渐凝实。它形似水草,却通体晶莹剔透,如蓝玉雕琢,叶片脉络中似有流光运转,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朦胧清香。
仅仅是虚影显化,便已让帐内众人感到气血活跃,内息隐隐有增长之感。
“药王!这就是传说中的药王!”
赵无极等武将更是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他们修为卡在后天境界已久,此刻仅仅闻到药香,便觉瓶颈松动!
若能得此药王些许精华……这个念头一起,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但随即,他们看到秦天平静而肃穆的神情,那股贪念瞬间被压下,化为更深沉的敬畏——主公竟能将如此至宝蕴养体内,怪不得能突破那传说中的先天之境!
何恩明亦是目眩神迷,喃喃道:“《百草异闻录》有载:
‘水中仙,生幽涧,通体湛蓝,香沁神魂,有净化污秽、调和百毒之能,千年难遇,奉为药王。’今日得见,方知古籍所言不虚。主公得此神物相随,实乃天眷,福泽深厚!”
秦天心中暗笑,若是让你们知道我体内还有一株治疗,悟道的“四叶草”药王,怕不是要惊掉下巴。
他托着“水中仙”虚影,看向帐内中央——那里已被提前挖出一个丈许见方、深约三尺的蓄水池,池中清水引自附近河流,清澈见底。
“去。”秦天轻声一叱,掌心药王虚影化作一道湛蓝流光,没入水池之中。
池水微微荡漾,泛起一圈圈柔和的蓝晕,但除此之外,并无更多神异景象。
蓝光渐渐隐去,池水看上去与寻常清水并无二致,连那沁人药香也淡不可闻。
帐内一时寂静。何恩明眉头微蹙,心中也打起鼓来。
古籍记载毕竟简略,只说药王净水可克紫热毒,具体如何操作、效果如何,却语焉不详。难道……剂量不够?或需特殊法门?
赵无极等人更是面面相觑,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
秦天却朗声一笑,打破沉寂:“想那么多作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便知!赵无极,去隔离区,请一位症状明显的病患过来。记住,要好言相请,不可用强。”
“诺!”赵无极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名五十余岁的彝族老者被搀扶进来。老者面色潮红,呼吸粗重,不住咳嗽,眼神浑浊,正是“紫热毒”典型症状。
他见到帐中这么多将军,尤其是居中那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吓得腿脚发软,几欲跪倒。
秦天已起身,快步上前,亲自扶住老者,温声道:
“老丈不必惊慌。我是秦天,请你来,是想试试这池中之水,能否缓解你的病痛。”
他示意亲兵用木碗舀了半碗池水,亲手接过,递到老者唇边。
老者受宠若惊,又见秦天目光诚挚,便颤巍巍地张口,就着秦天的手,小心地将碗中水饮尽。
帐内所有人,包括秦天与何恩明,都屏息凝视着老者。
起初几息,并无变化。老者有些茫然地咂咂嘴,似乎想说什么。
突然,他“咦”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好、好像……没那么烫了?头……头还是有点昏沉,但那股子烧心的热,退下去不少!”
有效!
何恩明长舒一口气,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上前一步道:
“主公!古籍所载果然无误!药王净水,确能克制紫热毒之本源!老者高热退减,便是明证!如今只需再配以清热化痰、止咳润喉的寻常药方,双管齐下,必能根治此疫,断绝传染!”
秦天心中大定,笑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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