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预兆。
熊浩天只觉一股刺骨奇寒瞬间穿透骨髓,思维尚未来得及转动,眼前的世界便迅速被一片晶莹的冰蓝覆盖,意识随之陷入永恒的黑暗。
“咔嚓……”
在满堂幕僚、侍卫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们的太守大人——熊浩天,保持着说话的口型与贪婪的表情,化作了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雕。
随即,一阵穿堂风吹过,冰雕微微一晃,轰然倒地,摔得粉碎,连一滴血都未曾流出,只有满地冰晶在灯光下折射着冰冷诡异的光芒。
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刻,苏烈雄浑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左右何在?!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早已埋伏在厅外、由马良、左眉亲自率领的亲兵精锐,如狼似虎般涌入,刀剑出鞘的寒光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厅。
少数熊浩天的亲信试图拔刀,顷刻间便被斩杀当场。
其余人等眼见太守诡异身死,苏烈将军又突然发难,哪还敢有半分异动,纷纷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不过片刻,整个太守府已被苏烈的兵马牢牢控制。
直到此时,苏烈才快步走到那玄衣青年面前,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而坚定:
“末将苏烈,拜见秦将军!凉州刺史无道,猜忌忠良,刻薄寡恩!末将等久慕将军仁义威名,今愿率北地郡三千将士,归顺将军麾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望将军收纳!”
马良、左眉及一众核心将领也紧随其后,轰然跪倒:“愿随将军,效死追随!”
秦天脸上温和的笑容依旧,却多了几分真切。
他上前一步,亲手将苏烈扶起,目光扫过跪伏的众将,朗声道:
“苏将军请起,诸位将军请起!我得诸位,如虎添翼!凉州刺史自毁长城,非尔等之过。从今日起,北地郡便是我等同袍手足之地!苏将军,依前约,暂领北地郡军政,整饬防务,安抚军民。待我大军抵达,共分凉州!”
“末将领命!”苏烈起身,与马良、左眉等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那压抑已久的振奋与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
丝竹声歇,舞袖敛去。
最后一名歌女抱着琵琶退出厅堂,厚重的木门被亲兵从外合拢。
烛火在寂静中噼啪轻响,将四道人影拉长投于墙面——苏烈、马良、左眉,以及上首端坐的秦天。
酒意未散,但眼中已尽是清明。
“主公。”苏烈拱手,古铜色的脸上刀疤在烛光下微微跳动。
“北地郡四千守军,三千是某旧部。只要粮草到位,一日便可控下城门,三日便可彻底掌握北地郡,此事易尔。”
他话锋一转,眉宇间凝起凝重:
“然则按主公信中所言,欲取相邻上郡……恐难。上郡守军四千,其中两千乃凉州刺史班童嫡系骑兵,据城而守,强攻必损兵折将。且该郡直面北胡,即便取下,亦需常年分兵驻防,恐成鸡肋。”
秦天闻言,唇角微扬。
他起身走至厅侧悬挂的羊皮地图前——那是苏烈珍藏的凉州十郡详图,山川关隘、兵力标注,墨迹犹新。
“苏将军思虑周全。”秦天手指轻点图上一处,“然我军目标,非上郡。”
指尖下滑,落于北地郡正南。
“安定郡。”
马良、左眉同时前倾。苏烈眼中精光一闪:“安定?”
“正是。”秦天手指在地图上划出弧线。
“凉州十郡,北地与我冀州阳平郡仅隔阳平关道,此乃胡人南下一径。若取上郡,我等将成北胡刀锋首当其冲之盾——届时胡骑南下劫掠,我军不得不战,徒耗兵力于塞外风雪。”
他指尖轻叩安定郡位置:“而此郡,南接豫州白云郡,东连冀州巨鹿,西望徐州。取之,一可免于直面胡患,二可开三州通衢,为日后西进酒泉、张掖铺路。”
左眉皱眉:“主公,安定虽无胡患,却也是凉州门户,守军不下三千。强攻仍难。”
“故不强攻。”秦天转身,烛火在他眼中跳跃,“以计取之。”
他细述谋划:
苏烈假意接受凉州刺史班童招揽,索要粮草马匹;同时以“北地郡熊太守”名义,遣使至安定郡,言称欲购盐铁、借粮草以抗胡人;使队中暗藏精兵,护送的“商队”实为秦天麾下精锐;待入城后里应外合,夺门迎军。
“凉州刺史与敦煌郡守酣战经年,又与张掖郡守反目,三面受敌,焦头烂额。”秦天冷笑。
“此刻苏将军若表归附,班童必如获至宝。索要粮马,他纵有疑虑,亦不敢不给——给少,总好过不给。”
苏烈抚掌大笑:“妙!那老匹夫昔日夺某兵权时何等跋扈,今日却要送粮送马与某,若知晓某已归顺主公,怕是要气炸肺腑!”
笑声渐敛,他正色道:“然则安定郡取后,如何守?班童虽困于三郡战事,但若知北地、安定皆失,必倾力来攻。届时两面受敌……”
“故需快。”
秦天截口,“取安定后,我亲率三千骑兵入驻——其中一千乃自冀州带来老兵,余下两千,正可借班童‘所赠’战马新训之骑。凉州军若来,野战迎击,挫其锐气。”
他目光扫过三人:
“一击即退,不可恋战。目的非歼灭,乃示威。凉州军久战疲惫,士气本衰,若野战再败,必丧进取之心。届时我军据城而守,同时于郡内屯田——安定郡虽不及武威、酒泉等绿洲沃土,但亦有河谷可耕。秋收之后,粮草自给,便可站稳脚跟。”
苏烈深吸一口气:“主公算无遗策。某这便修书与班童,看他能吐出多少粮草马匹!”
“且慢。”秦天从袖中取出三封密信,
“此乃班童今日送来的催援信,言辞一封比一封急切。将军回信时,不妨再添一把火——就说敦煌郡使者亦曾暗中联络,许你酒泉郡太守之位。”
马良眼睛一亮:“此计甚毒!班童闻之,必恐将军倒向敦煌,届时莫说粮马,只怕更多好处也愿许!”
“然也。”秦天微笑,“然将军只取粮马,不涉官职——便说‘昔日夺权之痛犹在,空衔无益,唯粮马实利可安军心’。”
四人相视,皆露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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