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殿下刚下朝回府,福伯已经将帖子送过去了。”张嬷嬷道。
正说着,宇文皓便从角门过来了。他今日穿着朝服,更显威严清贵,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帖子看到了?”他走进书房,很自然地拿起苏笑笑喝了一半的茶喝了一口。
“嗯。必须去吗?”苏笑笑苦着脸。
宇文皓放下茶杯,看着她:“你若不想去,便称病推了。淑妃娘娘并非强人所难之人。”
“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显得我太不合群,或者……不给淑妃面子?”苏笑笑有些犹豫。她现在是县主,代表着皇室的脸面,不能太由着性子来。
宇文皓沉吟片刻:“你若想去见识一下也无妨。诗会不过是名头,更多的是各家年轻一辈交际的场合。你只需露个面,应酬几句便可。若有人为难你……”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自有我在。”
苏笑笑想了想,觉得逃避不是办法。既然进了这个圈子,迟早要面对。不如趁此机会去看看,那些所谓的“京城才女才子”都是些什么路数,顺便……找点乐子?她的“段子手”之魂又开始蠢蠢欲动。
“行!那就去!”她拍板决定,“大不了我就当个安静的壁花,吃吃喝喝看看热闹!”
宇文皓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安静得了才怪。不过,随你高兴便是。三日后我陪你一同进宫。”
解决了诗会的问题,宇文皓又说起了另一件事:“对了,你父亲苏大人,前日递了折子,想见你一面。”
苏笑笑一愣。苏文渊?她这个便宜爹,自从她穿越过来,除了退婚那次见过,后来她受伤、受封、搬家,他除了派人送过两次不痛不痒的补品和贺礼,基本没露过面。现在突然想见她?
“他想干什么?”苏笑笑警惕地问。不会是看她成了县主,想来打秋风或者摆父亲架子吧?
“折子上说是思念女儿,想见一见。我查过,他最近在礼部郎中的位置上还算勤勉,没什么异常举动。”宇文皓道,“你若不想见,我便替你回绝了。”
苏笑笑想了想,摇摇头:“见见吧。毕竟名义上还是我爹,总躲着也不是事儿。正好我也想知道,苏家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态度。”柳姨娘和苏婉婉,最近好像也挺安分的?
“那便安排在明日午后吧,在你府里见。我会在场。”宇文皓道。他可不放心让苏笑笑单独面对苏家那些人。
“好。”
翌日午后,苏文渊果然准时来到了安乐县主府。当他被引进花厅,看到端坐在主位上、一身家常服饰却难掩贵气与从容的女儿,以及坐在她身旁、神情淡然的宸王宇文皓时,神情明显有些局促和复杂。
“下官……参见宸王殿下,参见安乐县主。”苏文渊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苏大人不必多礼,请坐吧。”苏笑笑抬手示意,语气平淡,既无亲近,也无怨恨,完全是对待普通客人的态度。
苏文渊依言在下首坐下,双手放在膝上,显得有些拘谨。他偷偷打量了一眼女儿,发现她气色极好,眉眼间再无往日的怯懦畏缩,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灵动与自信,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不知苏大人今日前来,有何见教?”苏笑笑开门见山。
苏文渊连忙道:“不敢当‘见教’二字。只是……只是许久未见笑笑……县主,心中挂念,特来看看。得知县主身体康复,又蒙天恩,下官……为父心中甚是欣慰。”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过去……是为父疏忽,让你受委屈了。柳氏那边,我已严加管教,绝不会再让她扰了你清净。婉婉……她也知道自己错了,不敢再痴心妄想。”
这番近乎道歉和表态的话,说得并不流畅,但意思很明显:苏家承认了苏笑笑现在的地位,并承诺不会再来找麻烦(或者说,不敢再来找麻烦)。
苏笑笑心中了然。这就是现实。她如今是太后义孙女、有食邑的县主,更是与宸王关系匪浅,苏文渊只要不傻,就知道该怎么做。
“苏大人言重了。过去的事,我已不太记得了。”苏笑笑淡淡道,“如今我一切都好,劳烦挂心。苏大人既在礼部供职,还当勤勉王事,谨守本分才是。”
这就是表态:过去一笔勾销,但以后也各过各的,别来攀扯。
苏文渊听懂了,脸上有些讪讪,但也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这个有了大出息的女儿记恨旧事,报复苏家。现在看来,她似乎并不在意。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又客套了几句,苏文渊便识趣地起身告辞。临走前,他从袖中取出一个不大的锦盒,恭敬地放在桌上:“一点薄礼,恭贺县主乔迁暨册封之喜,还望县主笑纳。”
苏笑笑看了一眼宇文皓,见他微微点头,便让翠果收下了。
送走苏文渊,苏笑笑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水头不错的翡翠玉镯,以及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看来苏文渊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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