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教授点头:“早期版本是真的用鳜鱼,但巧克力烤鱼的味道...”他做了个鬼脸,“不太成功。后来才改成纯巧克力点心。”
林墨继续往下看菜谱记录:
“1986年7月8日,奶酪生煎包第七次试验。失败原因:奶酪融化后从底部漏出,导致生煎包粘锅。解决方案:在包子底部加一层薄面皮作为‘防漏层’,并控制火候...”
“1987年11月3日,试验‘阿尔卑斯山蘑菇炒年糕’。成功!蘑菇的鲜味与年糕的嚼劲相得益彰,加入瑞士火腿丁增加咸香...”
“1988年5月20日,尝试用瑞士葡萄酒代替黄酒做红烧肉。结果:肉更嫩,但酒味过重。调整方案:减少葡萄酒用量,加少许蜂蜜平衡...”
每一页记录,都像是一篇料理实验报告,严谨中透着幽默。二爷爷甚至画了示意图,标注温度、时间、配料比例,完全是中医开方子的架势。
“爷爷这是把料理当医学研究了。”林墨感叹。
“他说过,料理之道和医道相通。”汉斯教授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这是他的料理笔记,从1980年到2000年,整整二十年。”
林墨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那是1980年11月,二爷爷刚来瑞士三个月时写的:
“今日尝试用瑞士食材做苏州菜。奶酪代替豆腐?失败,奶酪遇热即化。阿尔卑斯山草药能否入菜?有待试验。忽有所悟:料理如人生,需因地制宜,不可生搬硬套。”
往后翻,记录越来越丰富,创意也越来越大胆:
“1982年春,试验‘雪山狮子头’——用瑞士猪肉,加入奶酪碎,清蒸而非红烧。结果:瑞士朋友喜食,说比传统瑞士肉丸更嫩。”
“1983年夏,将苏州绿豆汤改为‘阿尔卑斯绿豆冰’——加入瑞士蜂蜜和薄荷,冰镇后饮用。大受欢迎,尤其受儿童喜爱。”
“1985年秋,试验‘东西合璧火锅’——清汤锅底加入瑞士白葡萄酒,蘸料用奶酪酱混合芝麻酱。评价两极:中国朋友嫌怪,瑞士朋友称奇。”
程浩看得津津有味:“二爷爷这是把瑞士当成了料理实验室啊!”
“不止是实验室。”汉斯教授说,“通过这些料理,林医生搭建了一座桥梁。很多瑞士人因为对他的料理好奇,进而对中国文化产生兴趣;很多华人因为他的融合料理,在异乡找到了熟悉又新鲜的味道。”
他们回到亭子里,汉斯教授煮了一壶茶——是二爷爷自制的“瑞士花草茶”,用阿尔卑斯山野花混合中国绿茶。
“林医生晚年时,开始整理这些菜谱。”汉斯教授说,“他想出版一本《瑞士苏州融合料理》,但还没来得及完成。手稿在我这里,如果你们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程浩抢着说,“咱们可以在‘姑苏第一锅’推出二爷爷的融合菜!巧克力松鼠鳜鱼当甜点,奶酪生煎包当点心...”
林墨思考着:“但需要调整,要适合苏州人的口味。也许可以把奶酪生煎包改成更符合中国人口味的版本...”
“这就是林医生希望的。”汉斯教授欣慰地说,“他说过,料理要传承,更要发展。他希望后人不是照搬他的菜谱,而是从中获得灵感,创造属于自己的味道。”
阳光升高了,照在银杏树上,树叶闪着金光。汉斯教授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去挖梅子酒了。林医生说埋在银杏树下,你们带了苏州的土来?”
林墨拿出那个红布包裹的陶罐:“带了。爷爷说,要把苏州的土撒在园子里。”
他们走到银杏树下。汉斯教授指着一块石板:“就在这里。林医生埋酒时我帮着挖的坑,他说十年后开封,要和他的孙子一起喝。”
程浩找来铁锹,小心翼翼撬开石板。下面是个陶缸,用蜡密封得很好。挖出来时,缸身还带着泥土的湿气。
打开密封层,一股浓郁的酒香混合着梅子香扑鼻而来。酒液呈琥珀色,清澈透亮,缸底沉着几十颗梅子,已经泡得饱满发亮。
汉斯教授拿来三个小酒杯。林墨斟满三杯,先端起一杯,走到池塘边,将酒轻轻洒入水中:“爷爷,我们来了。这是苏州的土,撒在您的园子里;这是您的酒,我们替您喝。”
他将陶罐里的苏州土撒在银杏树下。泥土落在瑞士的土地上,很快融为一体。
三人举杯。酒入口,先是梅子的酸甜,然后是酒的醇厚,最后是一丝回甘,温暖地从喉咙滑到胃里。
“好酒。”汉斯教授赞叹,“林医生酿这酒时说,梅子要选苏州的,酒要用瑞士的,这样才有故乡和他乡交融的味道。”
程浩一饮而尽,眼圈有点红:“二爷爷真会享受。在瑞士建苏州园,用瑞士食材做苏州菜,酿融合两国风味的酒...他这是活明白了。”
林墨又斟了一杯,慢慢品着。这酒里,有祖父二十年的乡愁,有他对新家园的热爱,有他打破界限的勇气,还有他那永远不老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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