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轮到程浩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秋...秋...什么来着?刚才想到的一句,被别人接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都看着他。
“秋...”程浩额头冒汗,“秋...”
忽然,他想起一句——虽然不是专门写秋,但带“秋”字!他脱口而出:“一枝红杏出墙来!”
静默。
然后爆发出哄堂大笑。
“红杏出墙来是春天!”冯师傅笑得拍大腿,“现在秋天!秋天哪来的红杏!”
周老师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小程啊小程,你这是‘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叶绍翁的《游园不值》...可咱们现在是秋天啊!”
程浩脸涨得通红。林小雨忍着笑提醒:“杏花春天开,现在秋天,该接秋的...”
“我...我知道!”程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是一时紧张...”
按规矩,接错罚茶三杯。陆小雨给他倒了三小盏茶,程浩苦着脸喝下去。茶是好的,但此刻喝在嘴里,全是尴尬的滋味。
飞花令继续。程浩不敢再随便接,轮到他就认输喝茶。几轮下来,他喝了十几杯茶,跑了好几趟厕所。
最精彩的是周老师和吴画师的“对决”。两人你来我往,从唐诗接到宋词,从豪放接到婉约,句句不带重样。大家听得入迷,连三位老师傅都频频点头。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接到后来,周老师接:“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吴画师立刻接:“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范仲淹的《苏幕遮》,你接上句,我接下句,咱们这是合唱啊!”
两人相视大笑,举杯共饮。掌声雷动。
飞花令的最后,顾伯出了个新题:“不接古人诗,自己作一句,只要带‘秋’字,只要应景。”
这下有意思了。大家沉思起来。
冯师傅先来:“白露收清露,桂花满街香。”
沈师傅接:“缂丝织秋色,经纬有暖凉。”
金师傅想了半天:“秋膘还没贴,糕点多尝尝。”
大家笑着鼓掌。三位老师傅的诗虽不工整,但朴实可爱。
轮到年轻人。林小雨作:“秋风翻书页,茶香染衣裳。”
陆小雨作:“清露煎秋茶,一盏一天凉。”
小墨作:“桂花落缂丝,秋色织满框。”
阿鑫憋出一句:“秋天吃糕多,冬天不怕凉!”
又是哄笑。但阿鑫很认真:“真的!我爷爷说的,秋天贴好膘,冬天不怕冷。”
最后轮到程浩。他还沉浸在“红杏出墙”的尴尬里,脑子乱糟糟的。看着满院的桂花,看着石桌上的清露茶,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说:“红杏错了季节,但秋色正好——桂花香里飞花令,笑哈哈中白露到。”
安静了一瞬,然后掌声响起。
周老师点头:“这句好。承认错误,又转到当下,还有咱们茶馆的名字。即兴之作,贵在真情。”
冯师傅难得地夸了一句:“知道自己错了,还能圆回来,算你有急智。”
程浩松了口气,总算挽回了点面子。
飞花令结束,大家自由品茶。金师傅的“三白糕”大受欢迎——山药健脾,百合润肺,白果固肾,正是秋补佳品。陆小雨又煎了第二壶茶,这次加了少许桂花,茶香更馥郁。
夕阳西斜时,茶会到了尾声。顾伯拿出准备好的“清露瓶”——小青瓷瓶,每人一个。
“按老规矩,”顾伯说,“白露收的清露,要分给街坊。这瓶里是我今早收的桂花露,大家带回去,可以煎茶,可以入药,也可以就放在案头,看着清凉。”
大家接过小瓶,对着光看。清露在瓶里微微晃动,晶莹剔透。
周老师感慨:“今日茶会,让我想起古人的雅集——曲水流觞,吟诗作对。不同的是,古人多为文人雅士,咱们这儿,有老师傅,有年轻人,有街坊邻居...更热闹,更鲜活。”
吴画师已经画了厚厚一沓速写。他画大家凝思接句的神情,画程浩尴尬的瞬间,画三位老师傅难得的笑容,画孩子们学着品茶的样子...每一张都生动,每一张都是白露这天的生活诗篇。
冯师傅临走时说:“下个月重阳,咱们再办。到时候接‘菊’字令。”
沈师傅接话:“我织幅《重阳登高图》。”
金师傅已经想好了:“做重阳糕,菊花糕,螃蟹宴...”
三位老人说着话,消失在巷口。秋风吹着他们的衣角,吹落几朵桂花,金灿灿的,香喷喷的。
程浩帮着收拾茶具,还在为那句“红杏出墙”耿耿于怀。陆小雨走过来,递给他一块“三白糕”:“程哥,吃块糕。今天你虽然接错了诗,但最后那句作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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