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洛星依旧如往常般,深居简出,得知消息后,只是命人按制送去了一份祭礼,再无其他表示。
他仿佛游离于所有纷争之外,只专注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六皇子洛川与八皇子洛海正在对弈,闻听噩耗,洛海手中的棋子“啪”地掉在棋盘上,张大了嘴:
“五哥他……真的没了?” 他性格粗疏,与洛尘倒有几分相似,此刻是真切感到了震惊与难过。
洛川则沉默了片刻,缓缓将手中的黑子放入棋盒,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老五……可惜了。北境局势,看来比想象的更复杂。”
他眼中光芒闪烁,显然想的更深更远。洛尘之死,打破了皇子间某种微妙的平衡,也让他们这些有志于那个位置的人,心思更加活络起来。
他与洛海一母同胞,自然是最紧密的同盟,洛尘的死,对他们而言,既是警示,也是……机会。
八皇子洛海挠了挠头,有些茫然:“六哥,那我们……”
“静观其变。”洛川打断他,目光重新落回棋盘,仿佛刚才的震动只是幻觉,“该我们落的子,一颗都不会少。”
一场规格隆重的亲王葬礼,在一种表面哀荣、内里暗潮涌动的氛围中,于天洛城举行。
那冰冷的衣冠冢,埋葬的不仅是一位皇子的遗物,似乎也预示着洛国朝堂即将到来的凛冬。
……
而此刻,远在北境的北寒关,对皇都的风云变幻尚且感知不深,却迎来了另一场更为直接、更为恐怖的危机!
时近黄昏,天色本就阴沉。忽然间,关内外的气温开始以惊人的速度骤降!
不是寻常风雪带来的寒冷,而是一种深入骨髓、仿佛连灵魂都要冻结的极致寒意!
“怎么回事?好冷!”
“快看天上!”
守军们惊呼出声,纷纷抬头。
只见北方的天际,并非涌来乌云,而是弥漫开一片无边无际、沉重如铅的暗蓝色冰雾!
那冰雾移动的速度看似缓慢,实则极快,所过之处,天空仿佛被冻结,光线扭曲黯淡,连呼啸的狂风都似乎被其凝固、吞噬!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恐怖的暗蓝色冰雾便已席卷而至,如同一个巨大无比的冰寒穹盖,将整个北寒关以及周边数十里的范围,彻底笼罩在内!
嗡——!
一声低沉到极致、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的嗡鸣,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脑海深处,带着冻结思维的寒意。
冰雾笼罩之下,光线变得极其晦暗,如同提前进入了最深沉的黑夜。
空气中弥漫着细密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冰晶颗粒,呼吸间都能感觉到肺腑被刺痛的冰寒。
更为可怕的是,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运转,变得前所未有的滞涩、缓慢,仿佛被无形的寒冰枷锁层层束缚!
甚至连契约灵兽传来的力量反馈,都变得微弱而冰冷!
城墙上值守的士兵,眉毛、须发上瞬间凝结出厚厚的冰霜,握着兵器的手僵硬发麻。
一些修为较低的士兵,甚至开始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脸色青紫。
“敌袭?!是蛮族的法术?!”
“警戒!最高警戒!”
关内警钟长鸣,将领们声嘶力竭地呼喊,但声音在粘稠冰寒的空气中传出不远便消散了。
夜无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恐怖的天地异变,他身影一闪便出现在欧阳墨殇所在的偏殿外,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震惊:
“少主!情况不对!这冰雾……绝非自然形成,也非普通玄丹境能够施展!其中蕴含的冰系法则之力,精纯恐怖到极点,几乎形成了领域压制!”
欧阳墨殇也早已来到窗边,看着外面那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暗蓝色冰雾世界,感受着那无处不在、仿佛能冻结万物的恐怖寒意,以及体内《太虚凝元诀》自发运转、引动混沌之气抵御寒意的异动,他的眼神也变得无比锐利。
这冰雾……让他想起了之前夜无星提及的,蛮族可能存在的老怪物!难道是……
“无星,这可能就是蛮族真正的底蕴。”欧阳墨殇沉声道,“来者不善。”
他尝试外放神识,却发现神识在这冰雾中如同陷入泥沼,延伸极其困难,并且不断被那股极寒意志侵蚀消耗。
“所有人听令!固守岗位,不得擅动!点燃所有火源,聚拢取暖!修炼者全力运转灵力抵御寒意!”
关内,留守的最高将领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艰难地传播着,但效果甚微。
普通的火焰在这冰雾中摇曳欲灭,提供的热量杯水车薪。
这冰雾似乎并无直接的攻击性,但它那无孔不入的极致严寒和强大的灵力压制,却足以在短时间内,让整个北寒关失去战斗力,变成一座冰封的死城!
这是一种无声的示威,也是一种残酷的消耗。
“必须想办法驱散或者抵御这冰雾的核心!”夜无星看着越来越艰难的守军,心急如焚。
他尝试催动灵力,【千嶂青苍印】的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磅礴的木土生机之力扩散开来,在他身周形成了一个数丈范围的“安全区”,寒意被稍稍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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