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梦的身体忽然轻轻一颤。他并未苏醒,但他的意识似乎与混沌之核的这次“共振”产生了连接。一段破碎、混乱、却又直指核心的意识片段,通过他与混沌之核的链接,涌入了所有人的脑海(主要是赛琳、艾因、回响这类精神或数据连接较强的成员)。
意象碎片:
一片无尽的、趋向均匀与死寂的热寂之海(宇宙的终极趋势?)。
一点微弱却顽固的、对抗着均匀化的“结构”或“信息簇”(秩序的原点?)。
这“结构”自发地排斥、清理周围试图将其“拉平”的扰动(免疫系统的本能?)。
无数更渺小、更短暂、但充满随机变化与可能性的“波动”(生命、文明、混沌?)在扰动中诞生、湮灭。
一些“波动”偶然地、与“结构”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共振或嵌合(就像永梦与混沌之核的融合?像他们现在的状态?)。
“结构”对于这类“嵌合波动”,似乎……产生了极其微小的“迟疑”。清理的本能与对这种新“结构-波动复合体”的……难以归类,形成了短暂的僵持。
意象到此戛然而止。
永梦再度陷入深度昏迷,呼吸微弱。混沌之核的共振也渐渐平息,恢复成相对平静的变幻状态,但那丝“迟疑”与“难以归类”的感觉,却留在了众人的感知里。
“它……在思考。”赛琳喃喃道,她作为魔法师,对这类意识层面的信息更为敏感,“不是卡利班那种冰冷的计算,而是一种更……更接近‘困惑’或‘探索’的状态。它接触了秩序的心跳,又被我们的‘锚’拉回,它自身也在变化……它不确定自己是什么,也不确定我们是什么。”
艾因的眼神亮了起来,那是一种科学家面对未知现象时的光芒,尽管这未知充满了危险:“如果连这个宇宙‘免疫系统’的核心机制,对我们这种新出现的‘混合态’都存在‘迟疑’和‘难以归类’,那么……我们或许真的找到了一丝缝隙。不是武力对抗的缝隙,而是……定义权的缝隙。”
“定义权?”帕拉德皱眉。
“它依照某种古老的、预设的‘分类法则’运行——秩序好,混沌(无序)坏,需要清除。”艾因快速说道,“但现在,出现了它法则里没有的类别:有序的混沌,或者说,承载着混沌可能性的有序结构。我们,尤其是永梦和混沌之核的融合体,可能就是这样的存在。它无法直接用旧法则处理我们,所以它在‘观察’,在‘评估’,甚至可能……在无意识地进行‘数据收集’,以更新它的‘分类法则’。”
“而我们,就在它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着这场……‘存在形态的自我定义’?”回响总结道。
这个认知,将他们的处境从一个绝望的生存挣扎,提升到了一个充满风险但也蕴含一丝可能性的哲学与实践的边疆。他们不再仅仅是逃亡者或反抗者,而是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一个正在演化的、可能重新定义“存在”与“价值”的活体实验。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目标……”莉娜轻声说,眼神逐渐坚定,“不是打败它,也不是逃离它。而是……向它证明,我们这种‘混合态’,不是需要被清除的‘病原体’,而是……宇宙另一种可能的、有益的……‘组成部分’?”
“甚至,”艾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是帮助它……理解‘混沌’并非只是敌人,也可能是对抗那终极热寂的……另一种形式的‘力量’?”
道路依旧迷雾重重,且每一步都可能招致毁灭性的免疫反应。但至少,他们不再面对一个纯粹无解的、令人绝望的“规律之墙”。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条极其狭窄、布满荆棘、却有可能通向未知境地的——定义自我,并可能由此改变规则的小径。
帕拉德看着昏迷的永梦,看着那团似乎也在“思考”的混沌之核,又看看身边伤痕累累却眼神重新燃起某种火光的同伴,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向一个想把我们当病毒干掉的‘免疫系统’,证明我们是个……‘好细胞’?”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妈的,这比打仗还累,还别扭。”
但他说这话时,背脊却挺直了一些。
冰冷的真理,并未融化。
但求生之路,
或许不必非要凿穿冰墙。
也可以尝试,
在冰面上,
走出属于自己的、
无法被归类的,
裂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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