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坑口站着的不是白灵。
是那个年轻警察。
就是之前给他油桶的那个。
警察手里拿着把折刀。
正在割绳子。
看见张北辰抬头,他笑了。
“早该这么干了。”
那笑容里没有疯狂,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你想干什么。”张北辰的声音压得很低。
“封住这个洞。”年轻警察说,“用你们。”
他继续割绳子。
动作不快不慢,像是在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洞要吃人才能封住。之前那些不够。还需要更多。”
“你他妈疯了。”
“我没疯。”年轻警察的声音很平静,“我只是不想让更多人死。用两个人换所有人的命,值得。”
张北辰想说什么,但绳子突然一松。
他掉下去了。
坠落的瞬间,他看见白灵冲过来,一把推开那个警察。
然后是骂声,争吵声,混作一团。
张北辰摔在地上。
背先着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
肋骨断了至少两根。
他吐出一口血,挣扎着想站起来。
站不起来。
腿软。
而那个洞又开始动了。
火焰已经熄灭。
洞边缘的焦黑层在剥落。
像蛇蜕皮。
新的黑色表面露出来,比之前更黑,更深。
手又伸出来了。
这次不是爬。
是跳。
十几只手像跳蚤一样从洞里蹦出来,落在地上,用手指支撑着身体,横着爬。
爬得飞快。
一只手爬到张北辰面前,停住。
五根手指张开,像在观察他。
然后猛地扑上来。
张北辰伸手挡。
手钻进他的袖子里,冰凉的触感顺着手臂往上爬。
他想甩开。
甩不掉。
那手像长在他胳膊上。
更多的手围上来。
张北辰闭上眼。
完了。
这次真完了。
突然,头顶传来破风声。
什么东西砸下来,正中那只手。
是块石头。
拳头大的石头。
砸碎了那只手的两根指头。
手松开了。
然后是第二块,第三块。
像下雨一样往下砸。
张北辰抬头。
看见坑口站着一个人。
不是白灵,不是警察。
是个老头。
穿着破旧的军大衣,戴着狗皮帽子,脸上皱纹堆成沟壑。
老头正往坑里扔石头。
一边扔一边骂:
“妈了个巴子的,这些玩意儿三十年前就该埋死!”
声音粗哑,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
张北辰愣住。
这声音……
他认识。
村里的孙瞎子。
当年给他爹看病的那个神婆的师傅。
据说早死了。
怎么会在这里?
老头扔完石头,抓起旁边的绳子,直接跳进坑里。
落地稳稳当当。
看不出是个七十多岁的人。
他走到张北辰面前,伸手把他拉起来。
力气大得惊人。
“能走吗?”
张北辰点头。
“那就快滚。”
老头转身面对那个洞。
从怀里掏出个布包。
打开。
里面是根黑色的骨头。
不知道什么动物的。
老头把骨头举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张北辰听不懂。
不是汉语,也不是满语。
更像是某种古老的祭祀语言。
洞里的手停住了。
全部停住。
保持着伸出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像是被定住了。
老头继续念。
声音越来越高。
最后一个音节喊出来的时候,他把骨头扔进洞里。
轰!
不是爆炸声。
是一种闷响。
像巨大的东西在地下翻身。
洞开始坍塌。
不是往外扩张,是往里收缩。
那些手被吸进去,消失在黑暗里。
洞越来越小。
最后只剩拳头大小。
然后彻底消失。
地面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凹陷。
老头吐了口痰,抹了把额头的汗。
“封住了。”
他看着张北辰,皱起眉:
“小兔崽子,你爹当年就不该让你混这行。”
张北辰张了张嘴。
想问什么。
但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老头没等他开口,转身就往坑边走。
“上面那几个警察,有一个被脏东西上身了。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抓住绳子,几下就爬上去。
动作比年轻人还利索。
张北辰愣了几秒。
被脏东西上身?
哪个?
他想起那个年轻警察的眼神。
该不会……
顾不上多想,他也抓住绳子往上爬。
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每爬一下都想放手。
但他咬牙坚持。
爬到坑口,白灵扑过来扶住他。
“你没事吧?”
张北辰摇头。
环顾四周。
那个年轻警察站在车旁,低着头,肩膀在抖。
像是在哭。
几个警察围着他,劝他冷静。
但没人敢靠太近。
张队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老头蹲在旁边,正在检查他的伤势。
“死不了。”老头说,“就是被那洞里的阴气伤了,养几个月就好。”
“谢谢。”张北辰走过去,弯腰行了个礼。
老头摆摆手。
“谢个屁。你爹当年帮过我,这是还人情。”
“那个洞……”
“别问。”老头打断他,“有些事知道了不是好事。你只要记住,这世上有些地方不该碰,有些东西不该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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