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不再理会那几个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的制服人员，对那惊魂未定的摊主说了句“没事了，收拾东西回去吧”，然后便拉着同样有些发愣的林晚晚，转身融入了夜色之中。
走出很远，直到看不见那几辆车和人了，林晚晚才长长舒了口气，心有余悸地看着孙天河：“你……你刚才也太冲动了！万一他们真的……”
“真的什么？”
孙天河无所谓地笑了笑：“他们今天收了我三万块钱，待会我就让他们局长加倍吐出来！”
说罢，孙天河拿起手机打给了阿七。
“你现在马上去联系商业管理局城南分局的局长，告诉他真是好样的，竟然收管理费收到我孙天河头上了！”
“是，少爷。”
电话挂断后不到十分钟，孙天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但区号正是S市城南区。
孙天河按下接听键，却没急着说话，只是懒洋洋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惶恐不安、甚至带着点哭腔的声音，背景音还有些嘈杂，似乎是在某个场合匆忙找地方打的电话：
“孙……孙少！我是商业管理局城南分局的赵德柱啊！”
“误会！天大的误会！手下那帮混蛋有眼无珠，冒犯了您！”
“我……我刚刚才知道这件事，已经把他们都控制起来了！”
“那三万块钱我马上……不，我亲自给您送过去，双倍……不！”
“十倍奉还！求孙少您高抬贵手，千万别跟咱们一般见识啊！”
这位赵局长的声音抖得厉害，显然吓得不轻。
孙天河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他擦汗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孙天河把手机拿远了点，掏了掏耳朵，语气依旧漫不经心：“哦，赵局长啊。钱不钱的，小事。”
“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们城南分局现在执法都这么‘高效’了？”
“为了三千块摊位费，大动干戈，直接掀摊子抓人？这作风，很硬朗嘛。”
他这话听着像是调侃，但字里行间的冷意却让电话那头的赵德柱如坠冰窟。
“不敢不敢！孙少您折煞我了！”
赵德柱的声音带着哭音，“是……是下面的人胡来！我一定严肃处理！严肃处理！那几个王八蛋，我立刻停他们的职，移交纪检！”
“孙少，您大人有大量，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机会？”
孙天河轻笑一声，打断了对方的求饶，“赵局长，我给你机会，谁给那个差点被你们吓破胆、老婆还躺在医院里的摊主机会？”
他语气陡然转冷：“我不管你们是冲着谁去的，或者收了谁的好处。今天这事儿，让我碰上了，算你们倒霉。”
“钱，我一分不要。人，你给我好好安抚，他老婆的医药费，你们分局想办法给解决了。”
“另外，今天参与行动的那几个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滚出执法队伍。至于你……”
孙天河顿了顿，给了对方一丝绝望中的期盼。
“看你后续表现。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们城南分局敢这么欺负人，赵德柱，你这局长，也就当到头了。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谢谢孙少！谢谢孙少开恩！”
赵德柱如同听到了特赦令，忙不迭地保证，“我一定按您说的办！马上就去办！绝对让您满意！”
孙天河懒得再听他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林晚晚全程听着，虽然不清楚电话那头的具体内容，但从孙天河的语气和零星听到的词语，也猜到了大概。
她看着孙天河，眼神复杂。
“你这样，会不会太霸道了点儿？”
她犹豫着问道。
一句话决定几个人的前程，甚至威胁到一个分局局长的位置，这能量和手段，让她感到有些心惊。
孙天河收起手机，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耸耸肩：“霸道？我这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就得比他们更横。讲道理？他们配吗？”
他看了看时间，拍了拍肚子：“好了，苍蝇拍完了，正义也伸张了。现在，能安心去吃饭了吧？刚才可没吃饱，你得负责把我喂饱！”
林晚晚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
这个男人，时而像个无赖，时而又像个侠客，时而深不可测，时而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但也越来越被他吸引。
“走吧......”
她主动挽起他的胳膊，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我知道附近有家私房菜，味道很不错，环境也清静，保证让你满意。”
“这还差不多！”
孙天河满意地点点头，任由林晚晚拉着自己往前走。
夜色中，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商业管理局城南分局的局长办公室里，赵德柱瘫坐在椅子上，浑身被冷汗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他看着桌上那厚厚一沓原本想用来“赔罪”的钞票，又想到孙天河那冰冷的警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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