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林安正在办公室炼器,打算打造几枚护身宝珠。
忽然,门外响起董小宛的声音。
“少爷在里面吗?我们想见他。”
“队长,董小姐来了,说要见您。”
是董小宛和阿星的声音。
林安一怔,迅速将手中几颗铜豆子收起。
“让她进来。”
片刻后,办公室的门被阿星推开。
董小宛领着家中丫鬟阿云,轻声道谢后匆匆步入室内。
阿星恭敬低头,顺手将门合上。
这两位都是林府之人,他不敢多看一眼。
“少爷,阿云家里出事了。”
董小宛一进门便直言不讳。
林安挑眉,示意二人落座。
“坐下说,别急,究竟发生何事?”
“阿云,你亲自跟少爷讲。”
阿云轻点下头,语速急促地开口:“少爷,今早我家里来了人,说我堂哥的魂不见了。试了各种招魂法子都没用,只好想请九叔出手帮忙。”
林安听完,眉梢微抬。
眼下九叔正忙于重建门派,整日行踪不定,连林安都摸不清他去了何处。
“你们找不到九叔,就转来找我?”
“是……是的,少爷。”阿云低声应道,“白师叔也试过了,可没能把魂召回来。她还说……说我堂哥的魂,恐怕已经进了地府,她也无能为力。”
她那张清秀的脸庞满是忧色。
小时候,堂哥最疼她;长大后,两家境况都不好。她到任家镇做工,临走那天,堂哥眼圈泛红,哽咽着说家里没本事,委屈了她。
那一幕,至今想起仍让她心头一热。
“魂不见了?还可能进了地府?”
林安眉头紧锁。他这一皱眉,俊朗的面容顿时染上几分凝重,看得董小宛和阿云心里一揪,几乎想伸手替他抚平那道褶皱。
魂魄招不回,通常只有三种可能——
一是被人强行拘走;二是魂飞魄散,无法聚形;三是已入地府,阴阳两隔。
一旦进入地府,便不在同一界域,寻常手段自然无效。
但究竟属于哪一种,还得亲眼看过人才能断定。
“你堂哥现在在哪儿?我亲自去看看。”
“在马家镇。”阿云答道,“二叔公说了,尸身不能移动,已经在灵前点了招魂香,或许还能引魂归来。”
“好,那我这就走一趟。”
衙门口,阿云的家人早已等候多时。
见她与董小宛跟随一位身穿笔挺军装、气度不凡的青年而来,立刻明白这便是她口中常提的少爷——林安。
来的是两人:一个年迈老者,身形佝偻,正是阿云口中的二叔公;另一个年轻些,走在旁边扶着他,头顶头发斑驳稀疏,仿佛被什么啃过一般,一块有、一块无,模样颇为奇特。
“见过林安队长!”两人连忙拱手行礼。
“二叔公,这位就是林安队长。”阿云低声说道,“若连他都无计可施,怕是九叔也难救了。”
老者长叹一声:“唉……若是真救不回来,也只能认命了。”
随即转向林安,语气恳切:“林队长,老朽早年也曾习过几年茅山术法,可惜道行浅薄,如今束手无策。只盼您大发慈悲,救救我钟家后人!”
林安郑重点头:“老人家不必多礼,只要我能帮上,必不推辞。”
说话间,目光也不由得多看了老人两眼。
这张脸,竟与九叔有几分相似。而“二叔公”这个称呼,也隐约有些耳熟。
很快备好了马车,请二叔公和阿云上车,那头发古怪的年轻人执鞭驾车,林安则翻身上马,随行而行。
一行人启程奔赴马家镇。
两地相距二十多里,路程不算远。因事态紧急,众人一路疾行,不过二十分钟便抵达目的地。
下车时,二叔公已是浑身酸痛,骨头似要散架。
平坦大道尚可忍受,途中一段土路坑洼不平,颠簸得厉害,年轻人尚且受不住,何况一位年迈老人。
途中,林安也大致了解了事情原委。
钟家原本人丁兴旺,如今老一辈皆已离世,只剩两人支撑门户——一个是钟达昌,因自幼体胖,镇上孩童戏称他“猪大肠”;另一个便是阿云,本名钟楚云,乃钟达昌堂妹,容貌清丽,性情温婉。
钟家世代经营殡葬纸扎铺,前年大雨成灾,店铺遭水淹,大批货品泡毁,无法交付。
这些货早已收了定金,材料也已制成成品,却一夜之间全毁,既赔不出钱,也交不了货。
一家人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最后还是钟楚云偷偷跑到任家镇,在任府签下十年契约,换来十五块大洋,才勉强渡过难关。
要知道,这年头十五块大洋可不是小数目——钟家做殡葬生意,半年能攒下这么多已算不错。
毕竟,谁家能天天办丧事呢?
几天前,马家镇的马麟祥回来了。
此人出自马家旁支,族中人丁稀落,只剩他一人独存。
家中原有些产业,但他挥霍无度,早早败光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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