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劝她。”周维说,“但她听不听……”
“你是她丈夫,要多做工作。”李文涛拍拍他的肩,“还有,关于棉纺厂改制案的调查,已经正式启动了。专案组由我牵头,但清越暂时不能参与。等她康复后,可以做些文书工作,但不能去一线。”
“谢谢李书记。”
李文涛离开后,周维回到ICU窗外。他看着病床上的妻子,想起很多年前——那时她还是个刚进纪委的小姑娘,眼睛亮亮的,说要把所有腐败分子都抓起来。
十年过去了,她抓了很多人,也落了一身伤。
代价太大了。
深夜,ICU病房。
苏清越在疼痛中醒来。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感。她想动,但身体不听使唤。
“醒了?”护士注意到监护仪的变化,走过来,“别乱动,你刚做完心脏手术。疼的话按这个止痛泵。”
苏清越用眼神询问。
“手术很成功,但你要在ICU观察几天。”护士调整输液速度,“你先生一直在外面守着,现在太晚了,不能探视。明天早上可以进来看看你。”
她想说话,但气管插管让她发不出声音。
“别急,慢慢来。”护士轻声说,“先好好休息。”
苏清越闭上眼睛。黑暗里,她想起那些文件——从缅甸带回来的,关于棉纺厂改制的真相。父亲周怀远的清白,那些下岗工人的公道,都等着她去讨。
可现在,她连呼吸都困难。
无力感像潮水般涌来。
第二天早晨,周维获准进入ICU探视十分钟。
他穿上无菌服,走到病床边。苏清越已经醒了,眼睛看着他,带着询问。
“手术很成功。”周维握住她的手,“医生说你要在ICU观察三天,然后转普通病房。半个月左右可以出院。”
苏清越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划动——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从小就有。她划的是:“案、子。”
周维的心揪了一下:“案子有李书记和专案组在办,你先把身体养好。”
她摇头,手指继续划:“材、料。”
“材料已经移交专案组了,正在梳理。”周维顿了顿,“清越,医生说了,你的心脏不能再受累了。出院后,可能要调岗。”
苏清越的眼睛猛地睁大。她想说什么,但呼吸机阻止了她。
“这是为你好。”周维握紧她的手,“你今年三十二岁,已经做过三次大手术,身上到处都是伤。安安还小,爸还没醒,妈身体也不好……清越,我们这个家,需要你活着。”
眼泪从苏清越眼角滑落。
周维擦掉她的眼泪:“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活着,才能继续战斗。先把身体养好,好不好?”
苏清越闭上眼睛,很久,轻轻点了点头。
三天后,苏清越转出ICU,住进心外科单人病房。
身体依然虚弱,但已经可以坐起来,吃流食。医生警告她必须绝对静养,不能有情绪波动,不能劳累。
专案组的人来看她,带来了案件进展。
“棉纺厂改制的关键证据已经梳理出来了。”李文涛亲自来汇报,“宋建国提供的材料很完整,包括当时的会议记录、虚假的资产评估报告、还有资金流向。涉及人员十七人,其中八人还在职,最高的是省国资委的一位副主任。”
苏清越靠在床头,声音还很虚弱:“抓了吗?”
“已经控制五人,另外三人在境外,正在协调引渡。”李文涛说,“清越,这个案子比你想象的大。当年的改制不仅造成国有资产流失,还涉及到……你父亲。”
苏清越的手攥紧了床单。
“材料显示,当年有人诬告你父亲收受贿赂,导致他被调查,棉纺厂案也因此搁置。”李文涛的声音很轻,“那些诬告材料,是宋建国伪造的。他收了王建国的钱,做了伪证。”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还是让苏清越胸口发闷。监护仪发出警报——心率过快。
“清越,冷静。”周维赶紧扶住她。
护士跑进来,检查后说:“不能受刺激。苏委员,你要控制情绪。”
李文涛站起来:“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案子的事,等你好些再说。”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苏清越靠在周维肩上,眼泪无声地流。
十年了。父亲背着这个污名十年,从市纪委副书记的位置上被调离,去了闲职。而那些人,踩着工人的血汗,爬上了高位。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她轻声说。
“等你好了再说。”周维抱住她。
一周后,苏清越可以下床走动了。
每天在走廊里慢慢走几圈,是医生允许的活动量。更多的时间,她坐在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
手机被周维收走了,怕她看工作信息。但病房里的电视可以看新闻。
这天下午,本地新闻播报了一条消息:“我市纪委联合省专案组,对十年前棉纺厂改制案重启调查。目前已对涉嫌违纪违法的八名干部采取留置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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