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病床上,锦伊的睫毛剧烈地颤动起来,然后,缓缓地、带着迷茫与巨大的恐惧,睁开了眼睛。
秦北潇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锦伊的眼神先是空洞,随即聚焦,当看到凑到眼前的秦北潇那张带着急切和担忧的,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凶的脸时,她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瑟缩了一下,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却不是以往那种崩溃的大哭,而是一种无声的、极致的恐惧和……依赖?
她伸出颤抖的手,死死地抓住了秦北潇的衣袖,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仿佛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用那双盈满泪水的大眼睛,惊恐又无助地看着他。
秦北潇愣住了。他看着她这副比之前更加封闭、更加脆弱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疼。他之前那些烦躁的抱怨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汹涌而出的、想要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任何事再伤害她的强烈欲望。
他笨拙地、尝试着放柔了声音,虽然听起来依旧有些生硬:“喂……醒了?没事了,别怕,我在这儿呢。”
锦伊没有回应,只是抓着他衣袖的手更紧了,整个人都往他所在的方向缩,似乎想把自己完全藏起来。
徐泽禹在一旁观察着,低声道:“她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处于一种懵懂且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状态。北潇,她现在……好像只熟悉你的气息,只信任你。”
秦北潇看着紧紧抓着自己、仿佛他是她全世界唯一的锦伊,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一种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情感,在心间疯狂滋长。他深吸一口气,伸出另一只大手,有些僵硬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用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近乎承诺的语气说道:
“行了,抓着吧。老子……我在呢。”
窗外,最后一抹夕阳余晖隐没,山谷陷入静谧的夜色。安全点内,不同的情感在悄然发酵、生长,如同暗夜中悄然绽放的花,脆弱,却带着顽强的生命力,支撑着他们在这末世中继续前行。
空地上,瞳安正小心翼翼地牵着锦伊的手,带着她慢慢地走着。锦伊醒来已经一天了,依旧不说话,眼神里带着怯怯的茫然,对外界的大部分刺激反应迟钝,像一只刚刚破壳、对外界充满恐惧的雏鸟。但她不排斥瞳安的靠近,甚至对瞳安表现出了一种懵懂的依赖,她对瞳安还有之前的熟悉感。
“锦伊,你看,这是小石头,圆圆的。”瞳安捡起一块鹅卵石,放在锦伊手心,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孩子。她自己的社恐在面对更加封闭的锦伊时,奇异地被一种“姐姐”般的责任感压了下去。
锦伊低头看着手心的石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反应。
瞳安也不气馁,又指着旁边一丛顽强生长的野草:“这是绿色,很好看对不对?”她耐心十足,仿佛在教导一个婴孩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苏景辰看着瞳安那认真又带着点小得意的侧脸,心底一片柔软。他的小兔子,不仅在适应末世,还在努力地将自己感受到的、微小的温暖,传递给别人。
“啧,小瞳安,你这是在教小学生认字呢?”秦北潇大咧咧的声音响起,他刚和杰、武对练完,满身汗水地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拿起旁边放着的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安静站在瞳安身边的锦伊,眼神复杂。
锦伊听到秦北潇的声音,身体几不可查地往瞳安身后缩了缩,小手却下意识地攥紧了些,眼睛却紧紧的看着秦北潇。
瞳安鼓起脸颊,瞪了秦北潇一眼:“北潇哥,你小声点,别吓到锦伊!”
“我哪有吓她?”秦北潇冤屈地嚷嚷,凑近了些,弯腰看着锦伊,“喂,小哑巴,认得我不?”
锦伊被他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猛地低下头,整个人都快躲到瞳安背后去了。
“北潇!”苏景辰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秦北潇讪讪地直起身,摸了摸鼻子,嘴里还嘀咕:“……这不挺可爱的嘛。”
另一边,杰和武正在空地对练。杰的速度快得只剩残影,围绕着武不断寻找破绽。武则稳如磐石,震荡波蓄而不发,每每在杰近身的瞬间才猛然释放,逼得杰不得不后撤。汗水在阳光下挥洒,充满了力量感。
谢蔚和徐泽禹则坐在稍远处的阴影里。谢蔚擦拭保养着武器,徐泽禹则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周围区域的能量波动监测图,时不时低声交流几句。谢蔚偶尔会抬手,自然地替徐泽禹拂去落在发梢的树叶,动作熟稔而亲密。
这景象,竟恍惚有几分末世前好友结伴野炊的轻松惬意,如果忽略掉他们身边随时放置的武器和周围严密的防御工事的话。
“苏景辰,”瞳安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拉着锦伊跑到苏景辰面前,仰着小脸,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想画画,你把我的画具拿出来好不好?我想教锦伊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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