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书房一晤后,黛玉与陆远之间,便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依旧忙碌,她依旧安静,但某些细微之处,已然不同。
他会在她常去的临水小轩“听雨舫”留下新得的棋谱或琴谱;
她会在他夜归时,让紫鹃送去一盏温着的、她亲自调配的安神茶。
家宴时,他偶尔会将她爱吃的菜挪得近些;
她在姐妹们说起外头趣闻时,目光会不由自主地飘向主座的他,又飞快收回。
重阳那日,众人登高赏菊,饮菊花酒,佩茱萸囊。
陆远带着赵烈等护卫,与女眷们一同登上园后清凉山的一处高峰。
极目远眺,长江如练,金陵城郭尽收眼底,秋高气爽,令人胸襟开阔。
湘云玩得最疯,摘了满手的野菊,硬要给人簪上。
轮到黛玉时,黛玉笑着躲闪,不经意退到崖边一块略滑的石头上,脚下不稳,低呼一声向后仰去!
电光石火间,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带回。
黛玉惊魂未定,抬头便对上陆远近在咫尺的脸,他眉头微蹙,眼神带着责备:“小心些。”
“……谢大人。”
黛玉站稳,慌忙从他臂弯里退开,脸颊微红。
方才那一瞬间的贴近,他身上的气息和手臂的力量,再次让她心悸。
宝钗等人也围过来,连声问询。陆远松开手,神色恢复如常,只淡淡道:“山路湿滑,都留意脚下。”
一场虚惊过后,众人更加小心。
下山时,陆远很自然地走在黛玉身侧,遇有难行处,便会伸手扶她一把。
他的手掌干燥稳定,每一次短暂的触碰,都让黛玉心中泛起涟漪。
重阳过后,天气转凉。
黛玉虽比往年康健,但到底底子弱,陆远便吩咐下来,竹影斋的地龙提早烧起,各色滋补温养的食材更是源源不断。
这日,苏州那边运来了今年新出的上等蚕丝被与锦褥,轻薄柔软,却又异常保暖。
陆远亲自挑了几床最细腻的,让人给黛玉送去。
紫鹃摸着那光滑如水的绸面,啧啧称奇:“姑娘您摸,这丝绵真真是‘滑不留手’,盖在身上定是又轻又暖。大人对姑娘真是上心。”
黛玉抚着那锦被上精致的缠枝莲纹,心中暖流淌过。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薛涛笺,提笔蘸墨,犹豫片刻,写下两句:“感君千金意,愧无倾城色。”
写罢,又觉不妥,这像是闺怨之词了。
正待揉碎,却听外间丫鬟通报:“姑娘,大人来了。”
黛玉忙将诗笺夹入书中,起身相迎。
陆远已走了进来,见她案上书本摊开,墨迹未干,随口问:“在写字?”
“没……随便涂鸦。” 黛玉有些心虚。
陆远走到案前,目光扫过,并未深究,只道:“过两日我要去扬州一趟,处理些盐务,约莫五六日回来。你……好生在家。”
“扬州?”
黛玉抬头,“听说扬州琼花乃天下奇景,可惜如今不是花时。”
陆远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向往,沉吟一瞬,道:“此次事忙,无暇游玩。待明年春日琼花盛开时,再带你们去看。”
“我们?” 黛玉微讶。
“嗯。” 陆远点头,“宝钗,凤丫头,探春她们,还有你。江南春日,本就该好好看看。”
他这话,已是将她的出行纳入了家常计划。
黛玉心中泛起甜意,轻轻“嗯”了一声。
陆远在房中稍坐片刻,问了问她近日饮食起居,又见窗边小几上摆着一盆她精心养护的建兰,已然抽出花箭,便道:“这兰养得不错。” 起身便走了。
他走后,黛玉才想起那被夹起的诗笺。取出再看,“感君千金意,愧无倾城色”十个字,墨迹宛然。她默默看了许久,终是轻轻叹了口气,将诗笺就着烛火点燃,看它化为灰烬。
有些心意,或许不必言明,彼此知晓,便好。
陆远去扬州的几日,黛玉似乎比上次他去苏州时更易出神。
常对着那盆将开的建兰发呆,或是无意识地将棋子反复摆弄。
湘云来找她下棋,连赢三局,奇道:“林姐姐,你这可是故意让着我?往日可没这般好赢。”
黛玉赧然一笑:“是云丫头棋艺精进了。”
宝钗看在眼里,只抿嘴微笑,并不点破。
第五日傍晚,陆远回来了。
风尘仆仆,却带回了几篓顶好的扬州蟹粉狮子头原料,并几坛陈年芍药酒。
晚膳时,便添了这道名菜,众人皆赞鲜美。
膳后,陆远让赵烈将一个尺余长的紫檀木盒送到黛玉房中。
黛玉打开,里面竟是一套完整的扬州漆器文房用具:笔舔、笔架、墨床、镇纸、水丞、印盒,一应俱全。漆色乌亮润泽,上面用螺钿、金银片嵌出极精细的折枝梅花图案,清雅绝伦,工艺巧夺天工。
另有一把小巧的漆雕梳蓖,梳背上亦嵌着小小的珍珠与螺钿梅花,精致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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