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突如其来的“影”字铁令,在安王府内引发了短暂的震动。楚晏与安王、王妃紧急商议后,决定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同时将消息以最隐秘的方式递给了皇城司指挥使裴衍。裴衍回信只有四个字:“已知,将计。”
敌人主动递出的“信物”,往往既是挑衅,也可能是陷阱的开启。这枚令牌的出现,让所有人对上元之夜的戒备提升到了最高等级。安王府内外明松暗紧,澄心院更是被守得铁桶一般。楚晏以“琉璃需静养”为由,婉拒了一切新年宴饮邀约,自己也极少外出,大部分时间都在府中处理事务,或陪伴在我身边。
系统对火元素异常富集点的监测持续进行。除了西北货栈被重点监控外,另外两处城外异常点也在年前有了动静,陆续有物资运入城中,分别存放在南城一间废弃的染坊和东城一家生意萧条的客栈后院。这三处地点,与那哑巴老仆活动的区域、以及之前“回春堂”的旧网隐隐呼应,形成了一个分布京城不同方位的三角,若同时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楚晏与凌墨等人日夜推演,结合裴衍那边提供的宫中布防调整信息,试图拼凑出“幽泉”与“影子”的全盘计划。最大的疑点在于:他们费尽心机囤积这些易燃易爆的危险物品,究竟想在上元夜制造多大的混乱?其最终目的,是行刺?是制造大规模恐慌?还是为了掩护其他更隐秘的行动,比如传递“月痕佩”残片,或者让“影子”趁乱脱身或与外界接头?
上元节当日,天色未明,京城便已沉浸在节日的兴奋之中。街上早早就有小贩摆出各色灯笼、小吃,孩童的嬉笑声隐约可闻。然而,在安王府、镇国公府以及皇城司的秘密卷宗里,这一天却被重重地标记为红色。
我晨起时便觉心神不宁,腹中孩子也比往日安静些,仿佛也感知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氛。楚晏已穿戴整齐,是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锦袍,外罩玄色大氅。他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温声道:“今日府门紧闭,你安心在院内,哪里都不要去。我已安排妥当,外面的事,有我。”
他眼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也有一丝深藏的担忧。我握紧他的手:“一切小心。我和孩儿等你平安回来。”
楚晏用力回握,重重点头,转身大步离去,背影挺拔而坚定。
这一日,时间似乎过得格外缓慢。澄心院内静悄悄的,只有春棠秋蕊轻手轻脚地伺候着。我强迫自己静心,翻阅着诗词,或做些简单的针线,但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府外的动静。系统维持着低耗能的广域扫描,反馈的信息显示,城中几处可疑地点的能量波动在午后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似乎在进行最后的准备。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京城的夜空被无数灯火点燃,恍如白昼。透过王府高墙,依稀能听到远处街市上传来的喧嚣声、丝竹声、欢笑声。安王府内也挂起了各色花灯,但气氛却与外面的热闹截然不同,侍卫们身着便装,隐在暗处,目光警惕地巡视着每一个角落。
戌时正(晚上八点),宫中赏灯宴开席,皇帝与后妃、宗亲、重臣于宫城高楼观灯,与民同乐。这也是“影子”可能行动的关键时刻。
突然,我脑海中系统发出急促提示:
【警告!监测到三处预设异常能量点能量波动急剧攀升!即将达到临界点!方位:城西福隆货栈后院、南城废弃染坊、东城客栈后院!能量特征符合引燃爆炸物前兆!危险等级:高!】
几乎同时,凌墨安排在外围传递消息的暗卫,用特殊的鸟鸣声信号将紧急情报传入府中——三处地点同时发现大量人员异常聚集,并有携带火种、试图点燃堆积物的迹象!
他们果然要同时引爆,制造全城性的大恐慌!
“通知世子!按计划行动!” 我对守在内室的凌墨副手急道。楚晏早已布置好,裴衍的皇城司精锐、安王府与镇国公府的联合暗卫,以及部分可信的巡防营官兵,早已悄然包围了这三处地点,只等对方动手,便立刻收网擒贼,并扑灭火源。
命令传出,我心弦紧绷。然而,系统紧接着又传来一条更令人心惊的提示:
【警告!监测到第四处不明火属性能量异常点!方位:皇宫东南方向,距东南角楼约百丈!能量强度极高,且伴有剧烈空间能量扰动!危险等级:极高!】
皇宫!东南方向!不是角楼,但在其附近!那里是……内库偏院及部分低阶宫人居住的巷区!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杀招?用城中的爆炸吸引绝大部分注意力和兵力,真正的目标却在皇宫之内?!
“快!通知世子,皇宫内有变!目标可能在东南角楼附近偏院!” 我疾声对刚返回的凌墨副手道,同时试图通过“羁绊预警”的微弱联系,向可能正在城西指挥行动的楚晏传递这危急信息。但距离太远,干扰太多,感应极其模糊。
我必须立刻通知宫里!可如何通知?裴衍此刻必然也在关注城中三处爆炸点,未必能立刻察觉宫内的细微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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