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压失控般暴走!静室内的结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墙壁上出现细密的裂痕!
“呃啊!”
就在意识即将被彻底冲垮的瞬间,静室的门滑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卯之花来了。
她没有穿队长羽织,只是一身素色的和服,长发披散,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婉的微笑,但眼神深处却浮现一股担忧之色。
她走到小林时雨身边,伸出手轻轻按在他的额头上。
温润浩瀚的灵压如同春日的溪流,缓缓注入他暴走的意识。
引导那些狂暴的记忆碎片,回归应有的位置,引导失控的灵压,重归平静的循环,引导混乱的意识,重新锚定在“现在”。
“静心。”卯之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它们是你的一部分,但不是你现在的全部。接受它们,理解它们,但不要被它们吞没。”
小林时雨剧烈喘息着,眼前的画面逐渐稳定,耳边的声音渐渐平息,他抬起头,透过被汗水模糊的视线,看到卯之花那双平静的眼睛。
“烈...”他声音嘶哑,“我看到了过去的片段。”
卯之花听到这称呼先是一怔,手上的灵压输出却没有停下,“‘三界锚点计划’,你是核心的执行者与承担者。为了稳定因时间穿梭而动荡的三界因果,你主动将自身化为‘锚’,封印记忆,沉入时间长河,等待在合适的时机‘归来’,进行必要的‘校准’。”
她说得如此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往事。
小林时雨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所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安排的?
失忆、穿越、斩魄刀、能力成长、甚至那些“巧合”的相遇和事件都是“远古的他”为了某个更大的目的,布下的局?
“现在的他”就像个被预设好程序的机器人,按照剧本一路走到现在,还自以为是在“苟命”和“挣扎”?
“感觉如何?”卯之花问道,“知道自己是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而且还把自己坑成现在这样?”
小林时雨沉默了很久。
然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就挺秃然的。”
卯之花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这个形容倒是贴切。”
她缓缓站起身来:“记忆的复苏需要过程,强行冲击只会伤及自身。今天到此为止吧。剩下的等‘时机’到了,自然会完全显现。”
小林时雨勉强坐起身,靠着墙壁喘着气:“‘时机’是什么时候?”
“当需要你‘校准’的事情发生时。”
卯之花转身走向门口,在离开前,回头看了他一眼,“记住,你不仅仅是‘锚点’,也是‘记录者’,更是‘编织者’。时间的长河因你而波动,历史的经纬待你而续写。”
“所以,不必急于一时。”
“静待花开吧,时雨君。”
门轻轻关上。
静室里重新恢复安静,只有结界自我修复时发出的、细微的灵子嗡鸣。
小林时雨坐在地上,看着膝上的「千古刹那」,刀身内那股浩瀚古老的灵压此刻无比温顺,仿佛在说:“欢迎回来,虽然只回来了一部分。”
他苦笑一声,低声自语,“所以我折腾了这么多年,又是苟命又是卷,结果是在玩我自己设计的大型沉浸式角色扮演游戏?”
“而且游戏主线任务是‘找回记忆,拯救世界’?”
“这剧本,是不是有点太老套了?”
他摇摇头,撑着墙壁站起身。
虽然头痛欲裂,浑身乏力,但意识深处某些一直悬而未决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比如为什么山本总队长总是用那种“我认识你但我不说”的眼神看他,为什么卯之花从一开始就对他格外关照,为什么「千古刹那」的能力,会如此契合“锚点”与“校准”的概念。
“算了。”他叹了口气,收起斩魄刀,撤掉结界,摇摇晃晃地走出静室。
“既然是我自己挖的坑...”
他推开走廊的窗户,深夜的凉风吹在脸上,稍微缓解了头痛,对着窗外瀞灵廷的夜色,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那除了把它填完,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了。”
“毕竟自己约的...啊呸!是自己挖的坑,跪着也得填完啊。”
窗外星辰闪烁,好似在回应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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