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要防范谗言,更要主动塑造皇帝的认知。让小皇帝亲眼看到、听到陆寒州是如何运用权力为国除害、为民解忧,将“权臣”与“忠臣能臣”的形象牢固绑定。
“至于那些掣肘的小动作……”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不必与之正面纠缠。从他们最在乎的地方下手。查一查那几位亲王名下皇庄的赋税缴纳、店铺经营可有不合规制之处?李太妃娘家子侄,可有横行乡里、科举舞弊的传闻?找到切实把柄,不必立刻发作,只需‘无意间’让御史台的人知晓即可。让他们自顾不暇,自然没精力来添乱。”
墨痕心领神会:“是,夫人。属下即刻去办。”
沈清辞的策略清晰而高效:对皇帝,以实绩和正面引导巩固信任;对反对者,抓住其痛脚施加压力,分化瓦解。她要确保陆寒州行使权力的道路尽可能顺畅,将精力集中在真正的大事上。
数日后,调查有了初步进展。根据陆沉星提供的能量特征,“北雪初晴”的暗线从一批最近入境、报关为“婆利洲特色染料原料”的货物中,检测到了微弱的异常波动。顺藤摸瓜,发现这批货物最终流入西市一家新开不久、背景看似干净的香料铺子。进一步监视发现,该铺子的掌柜与北郊乱葬岗附近村落的一个游坊郎中,有过秘密接触。而那郎中,曾被人看见在深夜于荒郊野外进行过类似祭祀的举动。
与此同时,一位与某位爱掣肘的亲王交往过密的御史,突然“收到”匿名举报,称该亲王宠妾的弟弟强占民田、逼死人命。证据颇为详实。这位御史正愁找不到机会向陆寒州示好(或示弱),立刻如获至宝,准备上书弹劾。消息不知怎地走漏,那位亲王顿时焦头烂额,再也无暇在朝务小事上故意拖延。
陆沉星在府中,通过母亲偶尔透露的信息和自身的观察,清晰地感受到这张由权力、谋略、情报织就的大网,正如何高效地运转,既打击真正的敌人,又扫清前进的障碍。他对自己未来可能要承担的角色,有了更具体也更沉重的认知。
“星星,”沈清辞这日晚间来到他的书房,将一份加密的东南情报放在他面前,“看看这个。海外的反应来了。”
情报显示,近期东南沿海疑似海外势力的船只活动有所减少,但几处秘密联络点却传递出一些隐晦的信息,似乎在评估“帝都清除行动”的力度与效果,并提及“钥匙波动近期有微弱增强,疑似接近成熟或激活状态”,建议“暂避锋芒,静待时机”。
“钥匙波动?”陆沉星敏锐地抓住关键词,看向母亲。
沈清辞目光深邃:“结合你之前的分析,他们所寻的‘钥匙’,很可能与灵语族传承,或者说,与你有关。‘波动增强’,或许与你从西南归来,融合‘星穹密藏’后力量提升有关。他们感觉到了,所以更加谨慎,但也可能……更加渴望。”
陆沉星心中凛然。自己不仅是守护者,在某些势力眼中,也成了值得觊觎的“目标”或“钥匙”。这让他肩上的压力又多了一重。
“不必过分担忧。”沈清辞看出他的心思,温言道,“你有陆家,有父母,有这逐渐稳固的权柄作为后盾。他们越是谨慎,越说明你的力量让他们忌惮。你现在要做的,便是继续成长,让自己这把‘钥匙’,强大到无人能够强行夺取或染指。届时,是开启星空壁垒的守护之门,还是反制那些觊觎者的野心,主动权将在你手中。”
她顿了顿,语气转为冷肃:“至于朝堂,经过此番,你父亲的权位将更加稳固。下一步,便是让陛下,也让朝野看到,陆家下一代,亦是人中龙凤,堪当大任。有些场合,你需要适当地,走到台前来了。”
陆沉星明白母亲的意思。铺垫了这么久,他这位一直“静养”的世子,是时候以新的姿态,出现在帝国权力舞台的视野之中了。而第一步,或许就从参与甚至主导某次重要的、彰显能力与忠诚的行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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