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承平十年始,紫微星暗,荧惑守心,北斗移位。天象所示,国运有衰微之兆,恐有倾覆之危。星轨推演,大劫应在甲子之期,距今尚有……二十七年。”
二十七年。
厉千澜的手微微颤抖。甲子之期,六十年一轮回——这与古画诅咒的六十年周期,何其相似!
“看懂了?”承平帝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古画不是偶然现世,它的苏醒,与国运衰微同频。墨先生以毕生修为和无数魂魄封印的,或许不仅仅是所谓的‘邪神’,更是某种……与国运相连的劫数。”
“陛下是说,破古画诅咒,或可解国运之危?”厉千澜艰难地问道。
“或许。”承平帝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但至少,古画中蕴藏的力量,是已知唯一可能与那场大劫抗衡的东西。国师府的推演显示,二十七年后的那场劫难,非人力所能抵挡。”
他看向厉千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朕需要那幅画,需要掌控它的力量,更需要找到使用它的方法。这不是为了朕一人的江山,是为了这天下亿万黎民,能安然度过那场劫难。”
厉千澜沉默了。
他忽然明白,为何陛下对古画的态度如此矛盾——既忌惮它的危险,又不得不依赖它的力量。这不是简单的权谋算计,而是一个帝王在预知灾难后,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厉卿,”承平帝的声音温和下来,“你与那些破梦人历经生死,最了解古画的秘密。朕需要你继续追查,不仅要破除诅咒,更要找出掌控它的方法。此事关乎国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臣……”厉千澜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领旨。”
“很好。”承平帝颔首,又从案上拿起一物,递给他,“这是朕的手谕,持此令,你可调动镇魔司全部资源,必要时,可请国师府协助。但记住,古画真相,除你与破梦人核心成员外,不得再泄露给任何人,包括……”
他顿了顿:“包括镇魔司指挥使。”
厉千澜心头一沉,却也只能接过那块刻着龙纹的玉牌:“臣明白。”
“去吧。”承平帝挥挥手,“你的同伴还在等你。”
厉千澜躬身退出暖阁。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那浓郁的龙涎香气,也隔绝了帝王那句轻若呢喃的自语:
“但愿朕的选择……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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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时,厉千澜回到清思院。
他推开院门,只见赵无妄和沈清弦正坐在院中石桌旁,桌上摆着一局未完的棋。两人闻声抬头,见他神色凝重,便知宫中之行不简单。
“陛下召见,所为何事?”赵无妄直截了当。
厉千澜在石凳上坐下,将宫中经历缓缓道来。当说到“星髓”与“二十七年大劫”时,赵无妄手中的棋子“啪”地落在棋盘上,打乱了一局好棋。
沈清弦的异瞳中闪过一丝惊悸,她下意识抓住赵无妄的手臂。
院中死一般寂静。
许久,赵无妄才苦笑道:“原来我们费尽心力破解的,不只是诅咒,还是……救世的钥匙?”
“或者,”沈清弦轻声补充,“是打开另一个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厉千澜看着他们,忽然道:“你们可以退出。此事已超出原本的范畴,不再是简单的查案破梦。接下来每一步,都可能卷入更大的漩涡,甚至……与整个王朝的命运对抗。”
赵无妄与沈清弦对视一眼。
他们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恐惧,但也看到了更多的东西——是历经生死后磨砺出的坚定,是对真相的执着,还有对彼此、对身边人的守护之心。
“厉兄,”赵无妄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一种豁出去的洒脱,“从我被卷入这件事开始,就已经退不出了。我的家族因古画而亡,我的身世与它纠缠不清,就算我想逃,这左臂上的胎记也不答应。”
他挽起衣袖,墨色的胎记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沈清弦握住他的手,异瞳直视厉千澜:“我的父亲因研究古画下狱,我的眼睛因它而变异,我的前世甚至可能就是它的画魂。这件事,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追查到底。”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却坚定:“而且,无妄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厉千澜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想起了月无心,想起了那个在南疆长大的巫女,她是否也会如沈清弦一样,无论前路如何凶险,都愿与他并肩?
“既然如此,”厉千澜深吸一口气,“那我们就把这件事,做到底。”
他从怀中取出承平帝给的玉牌,放在石桌上:“陛下给了我们最大的权限,也给了我们最重的责任。接下来,我们要查的不只是古画的诅咒,更是它背后关乎国运的秘密。”
赵无妄拿起玉牌,入手温润,却重如千钧。
“从何处入手?”沈清弦问。
厉千澜沉吟片刻:“陛下提及,星髓所织共三卷,一卷随葬皇陵,一卷毁于战火,最后一卷成了古画。既然古画已现世,那么另外两卷的下落,或许就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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