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名“宾客”从侧面偷袭,厉千澜正欲格挡,一道绛紫色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切入。
月无心并未起身,只是手腕一翻,几点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幽蓝色光点从她指尖弹射而出,精准地没入那偷袭“宾客”的耳孔。
那“宾客”前扑的动作猛然僵住,脸上迅速爬满蛛网般的幽蓝色细纹,随即整个人如同被抽掉骨头般软倒在地,微微抽搐,口鼻中溢出黑色的、带着异香的粘稠液体。
“蠢货!”月无心清叱一声,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厉千澜耳中,“跟这些失了魂的‘宴傀’讲道理?你镇魔司的脑子被规矩锈死了吗?”
厉千澜抿紧嘴唇,没有反驳。他确实习惯了以正破邪,直言不讳,却忘了这里并非现实,而是扭曲诡异的梦境,常规的“正邪对峙”逻辑可能完全无效。月无心虽然手段诡谲,但确实在第一时间化解了他的危机。
此刻,因为厉千澜的拒饮和反抗,整个宴会场的气氛已彻底转变。越来越多的“宾客”从席案后缓缓站起,木然或扭曲的脸庞转向他们六人所在的方向,灰白的眼珠里只剩下纯粹的恶意与食欲。那些原本侍立不动的侍女、仆从,也慢慢抬起头,脸上同样失去了任何拟人的表情,如同披着人皮的空洞容器。
苏云裳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往萧墨身边靠了靠。萧墨短刃已然完全出鞘,横在身前,将苏云裳护在身后狭小的安全区域,眼神冰冷地扫视着缓缓逼近的“人群”。
“不能硬拼。”赵无妄的声音低而急促,在诡异寂静的背景下格外清晰。他依旧坐着,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大脑飞速运转,“他们数量太多,而且……似乎杀不死,或者极难杀死。”他看到了被厉千澜击倒和月无心放倒的“宾客”,虽然暂时失去行动力,但身体仍在微微抽动,伤口没有血液流出,只有灰败的色泽和异样的液体。
“酒……”沈清弦忽然低声开口,她的异瞳紧紧盯着自己案上那杯酒,又迅速扫过那些正在倒酒、此刻却静止不动的侍女,“规则是‘饮下此杯’。酒是侍女所斟。如果……如果酒没了,或者酒杯没了,规则是否就无法成立?”
赵无妄眼睛猛地一亮:“有道理!关键可能在‘酒’和‘杯’,更可能在……斟酒者!”他回想起入席时,是那名管事引路,而后侍女斟酒。侍女斟酒后并未立刻退开,而是侍立一旁,如同……监酒?
“试试打断斟酒的过程,或者,让酒‘消失’!”赵无妄快速道,同时目光与不远处的月无心瞬间交汇。月无心眉头一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
就在这时,钱夫人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残忍的戏谑:“既然有客不愿饮酒,那便……换一种方式‘享用’吧。拿下他们——生死毋论!”
最后四个字,如同解开枷锁的咒语。
“嗬——!”
“啊——!”
包围圈最内层的数十名“宴傀”和仆从侍女,发出一片非人的嚎叫,猛地从四面八方扑了上来!动作迅猛,全然不顾自身,只为撕咬、抓扯眼前的活人。
“保护好苏姑娘!”赵无妄对萧墨低喝一声,自己已猛地掀起面前沉重的紫檀木案几,朝着左侧扑来的几个“宴傀”狠狠砸去!案几上的杯盘酒盏哗啦碎裂,琥珀色的酒液飞溅,沾到那些“宴傀”身上,竟发出“嗤嗤”的轻微声响,冒出缕缕青烟,让它们的动作出现了瞬间的迟滞。
沈清弦则迅速退到赵无妄身侧,她没有硬拼,而是集中精神,将异瞳的能力凝聚于“观察”。她看到,每一个扑来的“宴傀”身上,都缠绕着或多或少的、与杯中酒液同源的血色怨气,怨气最浓处,往往在心脏或头颅位置。而那些侍立原地的侍女身上,怨气却极淡,反而有一种呆板的、如同提线般的能量连接,遥遥指向高台主座上的钱夫人。
“弱点在怨气凝聚处!侍女被钱夫人控制!”沈清弦急声提醒。
厉千澜和月无心那边已是险象环生。厉千澜剑法精妙,虽无灵力加持,但每一击都势大力沉,专攻关节、头颅等要害,勉强将靠近的“宴傀”击退,但数量太多,且不畏伤痛,很快便在他身上留下几道血痕。月无心身法飘忽,指尖蛊光连闪,或令“宴傀”僵直,或使其自相残杀,但她面色也渐显苍白,显然驱使这些蛊虫在梦境中消耗巨大。
萧墨护着苏云裳,且战且退,短刃化作一片森冷光幕,将扑来的仆从斩倒。苏云裳虽惊不乱,她看准一个机会,忽然“哎呦”一声,假装被地上的碎瓷绊倒,整个人向旁边一名持壶侍女的身上撞去!
那侍女原本呆立不动,被苏云裳一撞,手中沉重的玉壶脱手飞出,壶中美酒(或者说那邪异液体)泼洒而出,淋了附近几个“宴傀”一头一脸,顿时引起一阵更加剧烈的“嗤嗤”声和混乱嘶吼。
“就是现在!”赵无妄看准那名失去酒壶、略显茫然的侍女,以及她旁边另一名手持酒壶、正试图给旁边空席“补酒”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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