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炽烈地炙烤着青田镇的青石板路,空气里弥漫着暑气和尘土的味道。然而,比天气更燥热的,是镇上两家酒坊之间无声的硝烟。
林家凭借“金玉露”这柄奇兵,不仅稳住了濒临崩溃的局势,更悄然打开了一扇通往更高处的大门。沈砚每月如约而至,带来沉甸甸的银两,带走数量不多、却越发醇厚的“金玉露”。这笔稳定的、高额的收入,如同甘霖,彻底缓解了林家的资金压力。黑石岭的开荒和玉米种植得以持续推进,秘密的石炭开采和陶器试制也有了更多的资本支持。林家的境况,可谓蒸蒸日上。
反观宋记,日子却一天比一天难过。
起初,宋富贵得知林家弄出一种神秘高价酒“金玉露”,虽然惊疑,但并未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不过是林家走投无路之下,故弄玄虚,弄出点噱头来苟延残喘罢了。那种据说被炒到天价的酒,能有多少产量?能卖多久?没有稳定的、大量的原料供应,一切都是空中楼阁。他依旧笃信,只要牢牢卡住粮源,林家迟早还得回来求他。
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金玉露”的传闻非但没有如泡沫般消散,反而愈演愈烈。越来越多衣着光鲜、操着外地口音的人来到青田镇,点名要买“金玉露”,在被告知无货后,虽遗憾,却往往转而购买林家其他的酒,尤其是品质同样出色的“烧春”。林家的铺子,门前竟渐渐有了排队等候的景象,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而宋记的铺面,却日渐冷清,除了些贪图便宜的老主顾,稍有身份或讲究些的客人,都流向了林家。
更要命的是,宋富贵发现,林家酒坊的粮食消耗,非但没有如他预期的那样因断粮而锐减,反而在经历了短暂的低谷后,似乎又恢复了平稳。他安插的眼线回报,林家似乎并未从已知的任何粮行大量购粮,但酒坊的烟囱每日照常冒烟,酒香也未曾断绝。这粮食,到底从何而来?难道林家真能凭空变出粮食?
宋富贵坐不住了。他再次找到那位山羊胡师爷。
“先生,这林家……到底在搞什么鬼?那‘金玉露’邪门,这粮食来源更邪门!永丰粮行那边不是已经断了他们的路吗?他们哪来的粮食酿酒?” 宋富贵在书房里烦躁地踱步,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
师爷捻着胡须,眉头也紧紧锁着:“东家,此事确有蹊跷。小人派人日夜盯着林家酒坊和铺子,也打探了周边所有粮行,确实未见林家大量购粮。要么,他们存粮极厚,远超我们预估;要么……他们另有隐秘的粮源,是我们未曾掌握的。”
“隐秘粮源?这青田镇方圆百里,哪家粮行敢背着我给林家供粮?不想混了吗?” 宋富贵恶狠狠道。
“若是……不是粮行呢?” 师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东家可还记得,前些时日,林大山父子,还有那个苏文谦,常常往西北山里跑,一去就是数日?对外只说是看山林、备柴火。”
宋富贵脚步一顿:“你是说……他们在山里种粮?不可能!那黑石岭一带,全是石头山,鸟不拉屎的地方,能种出什么粮食?就算能种,那点产出,够塞牙缝吗?”
“寻常粮食自然不行。” 师爷缓缓道,“但若是……他们找到了什么别的东西呢?比如,那种用来酿‘金玉露’的海外奇谷?”
宋富贵如遭雷击,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师爷:“你是说……那‘金玉露’,就是用他们自己在山里种的东西酿的?所以才能瞒过我们,所以才有恃无恐?”
“极有可能!” 师爷分析道,“那‘金玉露’风味独特,与高粱酒迥异,定是用了新原料。林家突然大肆开荒黑石岭,本就可疑。若真让他们在山里种成了那海外奇谷,自给自足,那咱们断他粮源之计,岂非成了笑话?非但卡不住他脖子,反而逼得他另辟蹊径,弄出了这更值钱的‘金玉露’!”
“砰!” 宋富贵一拳砸在桌上,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好个林家!好个林大山!竟敢跟我玩这套!在山里偷偷种粮酿酒?想得美!我让你种!我让你酿!”
“东家息怒。” 师爷阴恻恻地道,“他们能在山里种,咱们就能让它种不成!黑石岭那地方,山高林密,出点‘意外’,比如走个水,遭个野兽,或是……被不知哪来的流民抢了,也是常事。”
宋富贵眼中凶光一闪:“先生的意思是……”
“派人去黑石岭,找到他们的田地,一把火烧了!” 师爷声音压低,透着狠毒,“没了那海外奇谷,我看他林家拿什么酿‘金玉露’!届时,他要么乖乖低头,要么就彻底关门!”
“好!就这么办!” 宋富贵狞笑,“找几个机灵又嘴严的,带上火油,今晚就动手!务必干净利落!”
夜色如墨,黑石岭在黑暗中沉默矗立,如同蛰伏的巨兽。林家选定的山谷营地,篝火已熄,只余几点守夜的星火。劳累了一天的林忠农、林巧风等人早已进入梦乡,只有负责守夜的林敏才和一名长工,抱着简陋的武器,在营地外围缓缓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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