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秦伯,携带着那份沉甸甸的、关乎小锦鲤身世的信函离开,留给林家众人的,并非拨云见日的明朗,而是更深沉、更压抑的惊涛骇浪。信纸被林大山仔细锁进了箱底,仿佛锁住了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秘密。但锁住了纸张,却锁不住人心中翻涌的波澜。
接下来的几天,林家小院笼罩在一片死寂的沉重之中。林周氏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女儿,连夜里睡觉都紧紧搂着,稍有动静便会惊醒,眼中充满了惊惧与守护的决绝。林大山整日沉默,烟袋锅子里的火星明明灭灭,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林忠农、林精诚、苏文谦等人,也都是心事重重,往日里说说笑笑的饭桌上,只剩碗筷碰撞的轻响。连小锦鲤似乎也感受到了家中不同寻常的低气压,变得格外安静,不再像以前那样咿呀欢笑,只是睁着清澈的大眼睛,依偎在母亲怀里,怯怯地看着沉默的大人们。
这份沉重的压力,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尤其是那句“贵人之后,甚至身负血海深仇”的可能性,像一片不祥的乌云,沉沉地压在林家上空。林家只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即便如今略有薄产,也不过是乡野之民,如何能与那信中所言的、能被称为“贵人”,且可能涉及“仇家”、“变故”的势力抗衡?若对方真是好意寻亲还好,若是心怀叵测,或是锦鲤的身世一旦泄露,引来那所谓的“仇家”,林家拿什么去保护她?
这种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侵蚀着每一个林家男儿的心。他们可以凭勤劳种出好庄稼,可以凭诚信酿出好酒,甚至可以凭智慧化解乡间的纷争。但面对那信纸上轻描淡写的、背后可能蕴含的滔天巨浪,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渺小与不安。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最是血气方刚、也最为家中小妹处境感到憋屈与愤怒的林勇武,终于爆发了。
这一日午后,林勇武在院里练拳,拳脚虎虎生风,一下下砸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上,仿佛要将胸中那无处发泄的郁闷、愤恨和无力感,尽数倾泻出来。木屑纷飞,树干震颤,他却浑然不觉,眼中只有燃烧的火焰。
“砰!砰!砰!”
沉闷的击打声,引得屋里人侧目。林大山从堂屋出来,看着三儿子近乎发泄般的动作,眉头紧锁,却没有阻止。
终于,林勇武停下,背对着众人,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在冬日寒风里蒸腾出热气。他猛地转身,走到父亲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爹!”他声音嘶哑,眼眶泛红,拳头紧握,指节捏得发白,“我不甘心!”
林大山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沉声问:“不甘心什么?”
“我不甘心,咱们林家,就只能这样!人家一封信,就能把咱们搅得心神不宁,担惊受怕!我不甘心,妹妹有难,咱们只能躲在家里,束手无策!我不甘心,万一真有事,咱们连保护她的本事都没有!”林勇武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压抑的怒吼,“种田,酿酒,开铺子,赚再多银子,又有何用?人家一句话,咱们这点家业,就像纸糊的一样!妹妹的身世,就是个天大的火药桶,埋在咱们家!咱们拿什么守?!”
一番话,如同惊雷,劈在每个人的心上。林忠农、林精诚、苏文谦闻声出来,站在门口,脸色同样凝重。林周氏抱着小锦鲤站在里屋门帘后,泪流满面。
“那你想怎样?” 林大山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林勇武抬起头,直视着父亲的眼睛,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决绝与坚定:“爹,我想去从军!”
“从军?!” 林忠农惊道。
“老三,你疯了!当兵是那么好当的?那可是刀头舔血,九死一生!” 林精诚也急了。
林勇武却梗着脖子,声音斩钉截铁:“我没疯!正是因为当兵苦,当兵险,才是一条能出人头地、能保护家人的路!我打小就喜欢舞刀弄棒,力气大,身子骨结实,不怕吃苦!若能挣个一官半职回来,谁还敢欺侮咱们家?谁还敢打妹妹的主意?就算……就算最后挣不到功名,至少我也练了身本事,家里有事,我也能挡在前面!”
“可是……” 林周氏抱着女儿,泣不成声,“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活啊!”
“娘!” 林勇武跪行几步,来到母亲跟前,重重磕了个头,“儿子不孝!儿子知道让爹娘担心了!可是,儿子长大了,是这个家的男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家里有事,却什么也做不了!妹妹的身世一天不明,家里就一天不得安宁!我不能总靠着爹和大哥二哥护着!我也要撑起这个家!”
他看着母亲怀里懵懂无知的妹妹,眼圈更红:“囡囡这么小,这么乖,她是我妹妹!我要护着她,一辈子都护着她!可现在,我拿什么护?我只会种地,只会点三脚猫的拳脚!我要变强,变得谁都怕!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林家不是好惹的!谁敢动我妹妹,谁敢动我林家,我林勇武第一个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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