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女孩在完成修复后,身体极其轻微地摇晃了一下,瞳孔中的数据流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仿佛消耗过大或者…受到了某种干扰?
是那未完成的油彩权柄的暴走干扰了系统的运行?还是洛尘的反抗意志,通过某种方式影响了这个被高度控制的“演员”?更或者…是花灵最后融入烈焰的腐败力量,顺着某种洛尘尚未理解的“共鸣”,对这虚假的桃源系统产生了微弱的侵蚀?
裂痕中的契机
剧痛和虚弱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洛尘的意识,但他破碎的琉璃眼瞳却死死盯着兔耳女孩那短暂紊乱的数据流和动作延迟。一个极其危险、近乎疯狂的计划雏形,在他濒临熄灭的意识中闪现:
这未完成的油彩权柄是诅咒,也是武器!它不稳定,渴望宿主,渴望秩序!而眼前这个兔耳女孩,她是系统的直接延伸,是秩序的完美执行者!如果…如果能让这团不稳定的权柄雏形,短暂地、失控地…“接触”到她…
暴走的序曲
就在兔耳女孩似乎稳定了自身程序,空洞的目光重新锁定洛尘,准备执行下一步指令(可能是强制“修复”洛尘这个异常源)时——
洛尘动了!
他榨取琉璃之躯最后一点支撑力,并非攻击,也非防御,而是做了一个极其简单、却又耗尽他最后气力的动作:他猛地朝着兔耳女孩的方向,抬起了那只刚刚拂过花朵、布满裂痕的琉璃右手!
这个动作,如同一个信号,一个指向标!
一直在他意识边缘疯狂冲击、试图钻入他裂痕的不稳定油彩权柄雏形,在洛尘这主动指向的瞬间,仿佛找到了一个更“顺畅”的宣泄口!它并非受洛尘控制,而是遵循着“秩序同化”的本能,被兔耳女孩身上那纯粹的系统秩序气息强烈吸引!
“嗡——!!!”
那道褪色的、不稳定的流光,瞬间放弃了洛尘,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种贪婪的、冰冷的渴望,无视了空间距离,直接射向兔耳女孩!
“警告!高优先级…未知秩序污染源…强制接入!…核心协议…冲突!…防火墙…失效!”兔耳女孩平板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尖锐的电子杂音!她完美无瑕的身体猛地僵直!那双空洞的大眼睛瞬间被疯狂闪烁、互相冲突的苍白数据洪流彻底淹没!她试图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粉白色的修复光芒忽明忽灭,最终彻底熄灭!
她精致的脸蛋开始扭曲,完美程序化的表情在惊恐、茫然、愤怒、呆滞之间疯狂切换!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蓬蓬裙上的糖果装饰噼啪作响!更可怕的是,她身体周围的“场景”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扭曲!脚下的劣质木板地面如同水波般荡漾,远处的彩纸花朵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未完成的油彩权柄雏形,像一团失控的病毒,正在强行侵入、污染、同化这个秩序的执行终端!
舞台的崩解与猎人的喘息
整个虚假花海的空间剧烈震动起来!炽光灯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悬挂纸花的细线纷纷崩断!粗糙的布景板“地平线”上,劣质的颜料大片大片地剥落、褪色,露出后面冰冷的、布满管线和金属框架的…舞台后台结构!
洛尘在权柄雏形离体的瞬间,身体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撕裂般的痛苦并未消失,琉璃躯体的裂痕依旧狰狞,力量更是彻底枯竭。但那股试图将他同化为小丑的冰冷诱惑暂时消失了。他获得了片刻宝贵的、不被权柄侵蚀的喘息之机!
他剧烈地喘息着(如果琉璃之躯需要的话),破碎的眼瞳死死盯着前方陷入混乱的兔耳女孩,以及她身后那片因空间不稳定而短暂暴露的、冰冷而真实的舞台后台景象。
那里!就在剥落的布景板后面,一条狭窄的、布满灰尘和杂乱线缆的通道若隐若现!通道深处,似乎有微弱的光芒,以及…某种规律性的、仿佛巨大机器运转的低沉嗡鸣!
那是系统的“后台”?是秩序之影的节点?还是通往下一个未知之地的路径?
兔耳女孩的身体抽搐着,她的右手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抬起,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渗出丝丝缕缕…褪色的油彩!她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非人的声响,仿佛程序在崩溃的边缘挣扎。
洛尘知道,这混乱是短暂的。系统必然会启动更高级别的清除协议。未完成的油彩权柄要么被系统回收、净化,要么彻底摧毁兔耳女孩这个终端。他必须在系统反扑之前,抓住这用重伤和疯狂换来的、稍纵即逝的机会!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支撑起破碎的躯壳,踉跄着,但目光无比坚定地,冲向那片因兔耳女孩失控而暴露的、通往舞台“幕后”的裂痕!
身后,是褪色油彩蔓延、数据洪流暴走、身体正在发生诡异畸变的兔耳女孩发出的、意义不明的嘶鸣。
前方,是冰冷、未知、但绝对真实的黑暗通道。
猎人与演员的终局之舞,在褪色的舞台上,刚刚拉开血腥的帷幕。而洛尘,这缕伤痕累累的余烬,正挣扎着,要撕开这华丽牢笼最后的遮羞布,踏入那操控一切的系统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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