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形的改变，让那些准备好的嘲讽都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
凤清瑶没有回自己那偏僻的小院，而是直接走向了凤家的议事大厅。
她要参加天元宗招生，这件事，必须通过家族的允准。这是规矩。她今日，便要用这凤家的规矩，来撬动凤家的根基。
消息传得很快。
当凤清瑶和叶烬踏入议事大厅时，主管家族事务的几位执事已经闻讯赶来，而主位之上，赫然坐着面色阴沉的族老——凤坤。
凤坤的视线如刀子一般，先是在凤清瑶身上刮过，然后落在叶烬身上，当他看到叶烬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时，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疑。
“凤清瑶，你还知道回来？”凤坤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威压，“私自离家数日，不敬尊长，目无家法，该当何罪！”
他一上来，便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凤清瑶仿佛感受不到那股金丹期的威压，她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语气不卑不亢：“清瑶见过族老。前些时日，夫君旧伤复发，我带他外出寻药，一时情急，未及通报，还望族老恕罪。”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原因，又摆出了低姿态。
凤坤冷哼一声，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但他今日找她，并非为了这点小事。“寻药？我看你是野惯了心，忘了自己姓什么了！罢了，这些事暂且不提。”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凤清瑶：“我问你，你今日来这议事大厅，所为何事？”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凤清瑶身上。
凤清瑶抬起头，迎上凤坤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清瑶此来，是想向家族申请，参加下月初一在青石城举办的，天元宗招生大典。”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几名执事面面相觑，脸上满是荒谬之色，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什么？她要参加天元宗招生？”
“一个灵根驳杂的废物，也敢动这种念头？”
“她怕不是疯了吧！”
凤坤先是愣了片刻，随即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异想天开！凤清瑶，你当天元宗是什么地方？是收容你们这种废物的善堂吗？”
他的笑声在大厅中回荡，充满了刻薄与讥讽。
“凤家在你身上花了多少资源？虽然你资质不佳，但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凤家给的？如今翅膀还没长硬，就想着另投他宗，你把凤家的养育之恩置于何地？”
凤坤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我告诉你，凤家没有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这番话，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将凤清瑶钉在了“背叛家族”的耻辱柱上。
凤清瑶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缓缓开口：“族老此言差矣。其一，清瑶若能有幸拜入天元宗，哪怕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于凤家而言，亦是增添了一份与顶级宗门的人脉关联，这难道不是光耀门楣之事？”
“其二，清瑶从未想过要脱离凤家。弟子在外修行，家族仍是根基。他日若有所成，也定当回报家族。这与忘恩负义，恐怕沾不上边。”
她的声音不大，逻辑却异常清晰，竟让凤坤一时语塞。
一名执事见状，连忙上前解围，嗤笑道：“说得好听！就凭你这炼气期的修为，去了也是自取其辱！凤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你这不叫光耀门楣，叫把凤家的脸扔在地上给别家踩！”
“就是！”凤坤找到了新的攻击点，鄙夷地上下打量着她，“你一个连筑基都遥遥无期的废柴，凭什么去参加招生？就凭你这张嘴吗？我凤家丢不起这个人！”
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凤坤今日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还在凤家一天，你就休想踏出凤家大门，去做那等痴心妄想的白日梦！”
他一挥袖袍，下了最后的通牒。
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目光都带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落在凤清瑶身上。
在他们看来，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叶烬的眉头紧紧皱起，向前踏了半步，周身的气息隐隐浮动。
凤清瑶却再次按住了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抬起眼，看着盛气凌人的凤坤，脸上非但没有绝望和愤怒，反而露出了一抹极淡的，近乎于挑战的笑意。
“族老说我是废柴，说我去了会丢凤家的脸。”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响起，清越而有力。
“那么，如果我能证明，我不是废柴呢？”
凤坤眯起了眼睛：“你想证明什么？”
凤清瑶的目光越过他，望向大厅之外，仿佛看到了那个凤家年轻一辈中最耀眼的身影。
“凤家的规矩，向来是强者为尊。既然族老认为我不配，那清瑶便以凤家的方式，来为自己争取这个资格。”
她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凤清瑶，在此提出挑战——凤家第一天骄，凤天骄。若我能胜她，还请族老，准我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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