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抓了回去,父亲将我粗鲁的扔到地上。
柴房里面又暗又潮湿,还混杂着排泄物和血液的腥臭味,令我作呕。
可是父亲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我刚从地上爬起却又被父亲一脚踹翻在地,污垢弄了一身。
他抬起脚还想继续发泄心中的不满,却被那个江湖骗子制止。
“打死了就不值钱了。”
父亲这才愤愤的收手,朝地上啐了一口痰。
我坐起身,看了看混杂着排泄物、泥土和血液的手,仿佛被抽掉了灵魂,最后颤巍巍的开口。
“你,你,杀了南,南子的父亲,你,你杀人了。”
我抬头看向父亲,父亲愣了一下,他这次竟然不敢在同我对视。
“老子没把你卖了已经算仁慈了,你知道现在世道有多乱吗!?你真以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会对你好?别犯蠢了,他不过是想卖了你,换一大笔银子罢了。”
“你,你杀了他。”我依旧盯着父亲。
“......”
父亲选择了无言,转身离开了柴房,门被重重的关上,我又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小牢笼。
我想,南子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这个时间南子还在家等着父亲回家吧。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下,落到地上,和污秽混为一潭。
我曾经常常看到大人们参拜神庙,祭祀谷神,小小的我并不明白,只能学着大人们的模样双手合十,端跪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参拜什么,乞求的是什么,只是希望这样可以令自己混乱的内心平静一些。
跪在潮湿黏腻的地上,地面的寒气沿着我的膝盖蔓延我的全身。
神啊,真的有神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觉得我现在是个罪人,我不明白,大人们都说因果皆有轮回,若这般言语,那我上辈子会是何等的坏人?
我的下辈子亦将会如何?我知道南子父亲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好人,一个好人因为我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死的毫无意义。
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因为我,变成了一个同我一样的,无“家”可归的孤儿。
我是个恶人,是个罪人,不,我是一个药人。
我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似乎除了发自生存本能的行为外,我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父亲和江湖骗子对此反倒是感到欣慰,因为这样对他们来说更方便管理。
冰冷的刀刃划破我的皮肤,我似乎已经感受不到疼了,只觉得凉凉的,然后有粘稠的东西温热的在我的皮肤上流过。
这样的日子我并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对时间已经完全失去概念了,就连后来房门打开,我也习惯于瑟缩于黑夜,因为强烈的阳光会令我感到不适。
他们从来不需要担心我的伤口是否会发炎、腐败,因为我有很强的恢复能力,寻常人一个月才可以养好的伤,我不到半个月便可以恢复。
直至我的伤口不再愈合,我的身体开始发热,觉得比冬月里还冷,觉得身上有东西在爬,不知是调皮虫蚁路过,还是饥饿的老鼠觅食。
我要死了吗?
如此也好。
我想着。
可是......
门再次被推开,刺眼的阳光在阴暗的柴房漫延,蛇虫迅速躲回角落,而我依旧毫无生气的趴在地上。
大手将枯瘦的我从地上拎起,如同摆弄一只即将去世的猪仔。
我被赤裸裸的扔到地上,接受阳光的炙烤,周围人捂着口鼻,我才悄然发觉已经是夏天了。
父亲的语气很是冰冷,在一旁不耐烦地询问那个江湖骗子。
“还能不能活?你是不知道,这个野种伶牙俐齿的,从小就能说会道就像是没忘干净一样,你说这发财是不是值钱呀?”
江湖骗子手上多了不少饰品,用扇子点了点父亲的胸脯。
“你傻呀,这纯阳无垢体的浑身是宝。”
父亲看着我,满眼厌恶,捏着鼻子,问道。
“都生蛆了,怎么搞?”
“两味药的事,还是给他治一治吧,竭泽而渔不是明智的选择。”
“听大师的。”
我又被人拎着离开了院子,好消息,我还活着;坏消息,我还活着。
值得庆幸的一点是,我可以离开那个囚禁我的无数个日夜的柴房。不幸的是,我依旧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牲口。
或许是良心上实在过意不去,偶尔父亲会为我带一颗黑色的芝麻糖,糖放在口中,苦的。
小时候我因为不小心右臂受过伤,所以导致我是个左撇子,故而每次取血的时候他们会给我留一只吃饭时用的左臂。
过年的爆竹在空中炸响,同样点燃的还有北境的战火,羯人南下,很多人都搬走了。
他们也要带走我,他们一定要带着我走,因为我是一棵摇钱树。
经过长时间的折磨,我就是一个活死人,总角之年的孩童该有的稚气和活力,在我的身上体现不了半分,倒是有一种看淡死生的冷漠。
他们对我这个形如枯槁的孩童没有任何防备之心,一个麻绳束缚着双手绑在驴车的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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