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谢家大小姐是谁?”杨高勖问道。
“自然知道,所以才鸣不平。”谢兴文说完,嘟着嘴,似乎真的在为谢长怡鸣不平。
杨高勖随手折下院中的一枝梅花。
“越是大世家,规矩越多,像你和陈铭这些泥巷里出身却还是这般赤子的可能这辈子也理解不了。
就跟我刚认识陈铭时他百般不理解规矩一样,你现在就是陈铭。”
杨高勖这一堆没重点的话并未把谢兴文说懵,反倒是让谢兴文安静不少,冷静思考一番后谢兴文叹了口气。
“确实,若是没有儿子,谢学士这偌大的遗产,恐怕就要被吃绝户,反倒有个儿子傍身是为了大小姐好,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谢学士还守不守得住这初心。”
“这家业长怡姑娘可未必会收,人家有自己的路要走。”
杨高勖话毕,二人也正好到了谢府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地方,谢老太爷,谢老爷和谢长怡都在。
谢长怡换了一身十分得体的锦绣常服乌黑的长发盘在头上,只用一根三坠琉璃金钗固定,鬓角有些许碎发被风轻轻吹拂。
手拄在一旁的案几上托着腮,眼神略带游离,大抵是在发呆,脸上只是略施粉黛便以能以清秀素雅之姿艳压群芳,额间的一点朱砂换成了香兰花点印,让人显得更加脱俗。
谢兴文站在杨高勖一旁,时不时的看下谢长怡。
谢太爷让下人递给杨高勖一封密信,散退下人。
杨高勖将信放入袖中,问道。
“祭酒大人一向忠于父皇,那年此刻与我共处一室,不怕父皇有所猜忌?”杨高勖没有客套,直奔主题。
谢太爷笑着捋了捋胡子,悠悠道。
“你父皇做太子的时候,老朽为太子太傅,如今老了些做国子监的祭酒,承蒙国恩自始,忠于先皇,皇帝绝无二心。
谢家支持哪位皇子这取决于皇帝的想法,在此也劝告殿下,君为臣纲,父为子纲。”
杨高勖对此却并没有恼火,像是早知如此。
“谢,祭酒大人提点,也希望大人记住自己说的这番话。”
杨高勖起身带着谢兴文离开,走到院中,特地对谢兴文说道:“这几日让锦衣卫歇一歇吧,让老祭酒喘口气。”
谢兴文应下,跟在杨高勖身后,杨高勖上了马车却并未放下帘子,抬手示意谢兴文也进了。
马车有专用的倌人,所以谢兴文当即俯身进入马车,略显拘束的坐在马车多余的板凳上。
“你今年多大了?”杨高勖的话题只能说毫无征兆。
谢兴文难得说话有些结巴:“二…二十二。”
“婚配否?”
此话一出,险些呛死谢兴文,谢兴文说话变得更加结巴。
“没,没,还没呢。”
“需不需要本王给你介绍一门?”
“不,不用。”谢兴文猛的站起身,一不小心头磕在马车顶,顾不得疼,继续解释,“不瞒,不瞒总指挥,其实小的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不劳王爷费心。”
“你是说长怡姑娘?”没等谢兴文回复杨高勖继续说道,“我看你眼珠子都快粘人家脸上了,你没看到谢大学看你的眼神带杀气吗?你平时锦衣卫的反应呢。”
谢兴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杨高勖,他从未如此如坐针毡,好在杨高勖也并未想得到他的回应。
“淮安谢氏十世六宰,谢长怡可配天子,而你现在只是一介寒门武夫,还没那资格,就算你一步登天贵为首辅,世家依旧是世家,瞧不上你这寒门。”
杨高勖并不是在贬低谢兴文,谢兴文也知道杨高勖说的是事实。
但杨高勖是否真的能说动他们这些泥巷子里的家伙,那便不得而知,更何况杨高勖并不希望谢兴文断了这个念头。
“我不管你是见色起意,还是一见钟情,终究不要让心上的姑娘沦为他人的妻子,封侯拜相的机会快要到了。”
谢兴文当即行单膝跪礼。
“微臣谢祁为齐王殿下马首是瞻,齐王殿下对臣有知遇之恩,臣自当为殿下尽绵薄之力,生当陨首,死亦结草。”
杨高勖眯起眼,眼中满满的愤恨和不甘化为勃勃的野心,自言自语道。
“自我束发之年起,便随父皇南征北战北收失地,南平叛乱立功无数。
二十一岁任虎贲将军掌管白虎营,二十二岁一箭射断吉月军的大纛。二十三岁洛水之战斩了吉月单于,吉月国俯首称臣,我被封齐王。
我被太子忌惮父皇,你让我班师回朝剥夺我的军职,调命我为锦衣卫指挥,又封我为兵部尚书令。”
杨高勖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信,并未拆开。
“老天总是喜欢这样捉弄人。父皇呀父皇,他是嫡长,我怪不得人,但太子当真容得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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