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喊他？
难道他们发现了他为曼多拉办事？
还是说，他对叶芝动手的事露了马脚？
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滑，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奶奶——老人正蹲在摊位前，仔细挑着沾着露水的菠菜，银白的头发沾了片碎叶，全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张磊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那次用符纸术制造意外，他做得极为隐蔽，除了曼多拉没人知情；何况叶芝和王默他们本就不算亲近，甚至因为之前对叶罗丽战士们出手将本来和善的氛围闹得有点僵，大概率不会被人发现。
可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还是让他浑身不自在，像踩在薄冰上。
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方，半天没落下一个字，脑子里乱成一团缠死的线。
那是为什么？
难道是真的想和他缓和关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不敢相信，毕竟过去的孤立和忽视太过真实。
他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方，迟迟不敢回复，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发什么呆呢？脸都白了。”奶奶挑完菠菜，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一眼就看出他不对劲，“谁的消息让你这么愁？”
张磊把手机递过去，声音干得像砂纸磨过：“同学……约我周末去野餐。”
奶奶眯着老花眼瞅了半天，突然拍着大腿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挤成一朵菊花：“这是大好事啊！”
她拉过张磊的手，掌心的温度传过来，“以前你总一个人闷着，放学就回家，同学聚会躲得比谁都快，我看着都心疼。现在能和大家处到一块儿，奶奶比啥都高兴。”
“可是奶奶，我……”张磊想解释自己的顾虑，怕被排挤，更怕身份暴露牵连大家。
“别可是了。”奶奶打断他，拍了拍他的手背，力道不大却很坚定。
“奶奶一个人在家能行，煮个粥炒个菜都利索。你放心去，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现在好好和同学玩，多交几个知心朋友。”
看着奶奶眼里真切的期盼，张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老人最担心的就是他孤零零一个人。
既然奶奶盼着，就算是硬着头皮，他也该去试试。
“好，我去。”他拿起手机，指尖顿了顿，在群里敲下四个字：“有空，我去。”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就炸了。
建鹏甩过来一个“原地蹦高”的表情包，高泰明的消息带着股痞气：“算你小子识相，到时候我带烧烤架，给你露一手碳烤鸡翅，保准香到你舔手指。”奇娜的消息紧跟着来：“我和菲灵准备做小蛋糕，你喜欢草莓的还是芒果的？”
张磊盯着屏幕，指尖微微发烫。
这些细碎的关心像温热水流，一点点漫过他心里的冰壳。
他犹豫了两秒，回复奇娜：“都可以，麻烦你们了，谢谢。”
接下来的几天，张磊总有些心神不宁。
既盼着周末的野餐能真的像奶奶说的那样，留下点好回忆；又怕这是场“鸿门宴”，一脚踏进去就露了马脚。
这种矛盾的心思熬到周五晚上，他正帮奶奶收摊，手机又震了——是王默发的群公告，汇总了出席情况。
“跟大家说下，有几位同学来不了。陈思思要参加全国钢琴比赛，最近一直在闭关练琴，连吃饭都抱着琴谱；琉璃身为她的经纪人，要跑场地、对接主办方，根本抽不开身。”
张磊看到这条，愣了愣。
上周他在琴行兼职时，见过陈思思来。
小姑娘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连衣裙，身边跟着个穿职业套装的女人，妆容精致、谈吐干练，他当时还以为是陈家请的助理，现在才知道是琉璃的人类化身。
听说陈思思的母亲对她要求严苛，钢琴比赛更是重中之重，想来是真的腾不出时间。
王默的消息很快更新：“莫纱和荒石也来不了。上次莫纱在仙境待了快一周，她妈妈急得差点报警，回来后就把她手机设了定位；经纪人又给她排满了代言和采访，连轴转，根本请不到假。”
下面附了段莫纱的语音，带着哭腔的软糯嗓音里，还夹杂着荒石粗声粗气的哄劝：“对不起嘛大家……我妈妈说再乱跑就没收我的化妆品！荒石都骂我了，说下次一定陪我补回来！”语音后面跟了个“委屈到哭”的表情包，尾巴还翘得老高。
张磊看着这段语音，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莫纱这小明星的行程向来比谁都满，上次在仙境失踪的事他也听琴行老板提过一嘴，说莫纱的母亲守在电视台门口哭了整整一夜，现在看得紧也情有可原。
“封银沙和文茜也来不了。”王默的消息继续往下刷，“封银沙妈妈的舞蹈店最近忙疯了，好多孩子要参加市舞蹈比赛，他们俩在店里帮忙改服装、钉亮片，天天忙到半夜。”
看到封银沙的名字，张磊的思绪飘回几天前。
他从琴行出去给人修理琴弦的过道里，路过那家开在楼层里的舞蹈店，正好看见封银沙和文茜在搬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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