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当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芝芝终于有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叶芝小姐,你妈妈要来了吗?”铃兰飞到她的手边,用翅膀蹭了蹭她的指节,“你好像很高兴呀,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你的声音比拉琴时还软。”
“嗯,她很少这么早结束工作。”叶芝低头看着铃兰,忽然想起第一次发现铃兰有自己情绪的那天——她在储物间哭的时候,这个小仙子悄悄飞到她膝盖上,用翅膀接住她的眼泪,明明自己也很紧张,却还想着安慰她。
那时候她才意识到,铃兰不再是曼多拉的工具,而是真的在陪着她。
“那我们要不要去湖边等她呀?”铃兰提议,“我刚才看到湖边有个木栈道,走在上面能看到湖里的小鱼,还有好多好看的小石头!”
叶芝点了点头,把小提琴放回琴盒里,锁好扣。
她跟着铃兰往湖边走,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跟着她们的脚步打节拍。
木栈道是原木色的,踩上去很稳,湖水在脚下轻轻晃着,能看到一群银灰色的小鱼游来游去,偶尔有调皮的小鱼跳出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
铃兰停在栈道的栏杆上,指着远处的码头:“你看那个红色的小船!好像小时候在画册里看到的样子!要是我们能坐上去就好啦,我可以用魔法让船自己动,不用划桨!”
“等妈妈来了,我们可以问问能不能租船。”叶芝说。
她靠在栏杆上,看着湖面倒映的云朵,忽然觉得心里很平静——这种平静不是刻意压抑情绪的麻木,而是像湖水一样,慢慢沉淀下杂质,露出清澈的底色。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叶芝的手机响了,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宝贝,妈妈到营地门口啦,在停车场等你。”
叶芝赶紧往停车场走,铃兰跟在她身边,飞得比刚才快了些:“叶芝小姐,你走慢一点呀,别摔了!”
停车场里,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树荫下,母亲正靠在车旁打电话,看到叶芝过来,赶紧挂了电话,张开手臂:“芝芝宝贝!”
叶芝走过去,被母亲抱了个满怀。
母亲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还带着点机场的冷气,却让她觉得很安心。
“怎么这么久才过来?是不是路上堵车了?”叶芝问,语气里没有了以前的抱怨,只有单纯的关心。
母亲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我们芝芝现在都会关心妈妈了?刚才路上遇到一点小堵车,不过很快就好了。走,妈妈带你去营地的陶艺馆,你不是一直想试试做陶艺吗?我跟馆长打过招呼了,今天给我们留了位置。”
叶芝眼睛亮了——她确实在营地的宣传册上看到过陶艺馆,当时还跟母亲提了一句,没想到母亲记在了心里。“真的吗?”她问。
“当然是真的。”母亲拉着她的手往陶艺馆走,“妈妈还带了你爱吃的草莓蛋糕,一会儿做完陶艺我们就在露台上吃。”
陶艺馆在营地的东边,是一间圆顶的小房子,外墙爬满了绿色的常春藤。
馆里很安静,只有转盘转动的“嗡嗡”声和偶尔的说话声。
馆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看到她们进来,笑着迎上来:“是叶小姐和叶芝小朋友吧?我已经把陶土准备好了,就在那边的桌子上。”
叶芝走到桌子前,看着转盘上的陶土,有点不知所措。
母亲拿起一块陶土,放在手里揉了揉:“妈妈小时候也做过陶艺,那时候还把陶碗捏成了歪歪扭扭的样子,你外婆笑了我好几天。”
铃兰飞到叶芝的肩膀上,小声说:“叶芝小姐,我可以帮你哦!我能用魔法让陶土更听话,不会歪掉!”
叶芝轻轻点了点头,拿起陶土放在转盘上。
母亲打开开关,转盘慢慢转了起来,她跟着母亲的样子,把双手放在陶土上,想捏出一个杯子的形状。
可陶土总是不听话,要么一边高一边低,要么底部捏得太扁。
“别急,慢慢来。”母亲握着她的手,帮她调整姿势,“手指要轻轻用力,跟着转盘的速度走,就像你拉小提琴时跟着节奏一样。”
叶芝试着放松手指,跟着转盘的节奏调整力度。
这时,她感觉到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是铃兰在用魔法,陶土好像真的听话了些,慢慢显露出杯子的轮廓。
她越捏越顺手,甚至还在杯口捏出了一圈小小的波浪纹。
“哇,芝芝你好厉害!”母亲惊喜地说,“比妈妈小时候捏的好多了!”
叶芝看着自己手里的陶杯,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转头看了眼肩膀上的铃兰,铃兰正对着她眨眼睛,翅膀上的星纹闪了闪,像是在说“我厉害吧”。
做完陶艺,老奶奶说要把陶杯放进窑里烧制,下周才能拿。
叶芝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陶杯底部,心里想着,等烧好后,就用来装妈妈泡的蜂蜜水。
她们回到露台时,管家已经把草莓蛋糕放在了石桌上,还摆好了叉子和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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