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看着她倔强的背影，蓝绿色的翅膀轻轻垂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拦不住李思齐，只能跟着飞过去，时不时用魔法托一下她的胳膊，帮她减轻些负担。
楼梯的台阶上还残留着昨天的血迹，李思齐的脚踩在上面，每一步都像是在和昨天的噩梦对抗。
终于到了高泰明的卧室门口。
李思齐的手停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推开。她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微弱呼吸声——那是哥哥的呼吸，是王默和罗丽用魔法救回来的呼吸，可她的心脏却像被紧紧攥住，疼得快要喘不过气。
她怕推开门后，看到哥哥还是像昨天那样苍白地躺在床上，怕看到他胸口的伤口，怕他一直醒不过来。
她想起以前哥哥总是笑着说“思齐，哥没事，不就是心脏病吗”，想起他明明自己身体不好，却总是把她护在身后，想起他和光莹在一起时，眼里那种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哥……”李思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指尖冰凉，紧紧攥着门把，指节都泛白了，“我进去了，你会不会怪我？怪我没保护好你，怪我没留住白光莹……”
孔雀飞落在她的肩膀上，用翅膀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思齐，高泰明不会怪你的。他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他会想看到你好好的。”
李思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猛地推开了卧室门。
阳光透过卧室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高泰明的床上。男生安静地躺着，脸色依旧苍白得像纸，胸口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干净的白色睡衣，可领口还是能看到淡淡的血迹。
他的眉头轻轻皱着，即使在昏睡中，也像是在承受着什么痛苦，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李思齐一步步走到床边，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他。她慢慢坐下来，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哥哥的脸颊，却在快要碰到时停住了——她怕自己的手太凉，会冻到他。
最后，她轻轻握住了高泰明的手，他的指尖冰凉，没有一丝温度，让她的眼泪瞬间又掉了下来。
“哥，我知道你没睡着，对不对？”李思齐的声音哽咽着，眼泪落在高泰明的手背上，“你是不是在怪自己没保护好光莹？是不是在难过自己又因为心脏病拖后腿了？哥，我知道你想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想和建鹏他们一起打篮球，想带着光莹去看北极的极光，我都知道……”
她握紧高泰明的手，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声音里满是恳求：“可是哥，你不能一直睡下去啊。光莹还在仙境等着我们去救她，我也需要你。如果你醒过来，我们一起去仙境找庞尊，一起把光莹带回来好不好？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的吗？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李思齐的哽咽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高泰明的手指依旧冰凉，没有任何反应，可李思齐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一直握着他的手，不停地说着话，从他们小时候的事，说到成为叶罗丽战士后的冒险，说到后山植物基地里还没画完的晚霞……
孔雀站在床边的柜子上，看着眼前的一幕，蓝绿色的翅膀轻轻颤抖着。
她想起昨天庞尊来袭时，自己明明用镜像魔法挡住了第一波雷电，却因为仙力不足，很快就被击碎；想起李思齐为了保护她，挡在她身前被雷电击中的样子；想起高泰明倒下时，光莹那声绝望的哭喊……
“都怪我……”孔雀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翅膀——右翼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疤痕，又开始隐隐发烫，像在提醒她曾经失去的力量，“如果我没有舍弃那部分力量，如果我能再强一点，是不是就能挡住庞尊的雷电？是不是就能保护好思齐和高泰明？是不是就能留住光莹……”
她不敢再想下去，转身飞出了卧室。客厅里依旧空荡荡的，塑料布外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和，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飞到李思齐特意给她买的那个大床上——那是一个铺着粉色蕾丝的娃娃床，是李思齐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的，说“孔雀是我的家人，要睡最舒服的床”。
孔雀蜷缩在床中央，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枕头上面还残留着李思齐洗发水的香味，是淡淡的薰衣草味，和自己在仙境里面大自然里的味道很像，却让她更加难过。
她用翅膀捂住耳朵，想要躲开李思齐的哽咽声，想要躲开自己内心的自责，可那些声音却像潮水一样，不停地往她的脑海里涌。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最后变成了淡淡的橘红色。
孔雀抬起头，看着塑料布外的天空，看着云朵被染成温柔的颜色，突然想起上次和李思齐去后山植物基地时，看到的晚霞也是这样的颜色。
那时李思齐拿着画板，兴奋地说要把晚霞画下来，送给高泰明和光莹，而她则在旁边，用镜像魔法把晚霞的颜色映在李思齐的头发上，逗得小女孩哈哈大笑。
“对不起……”孔雀的眼泪落在粉色的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思齐，高泰明，光莹……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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