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测让灵公主的心头沉了沉,可她看着时希疲惫的侧脸,又不忍心将这个猜测说出来——毕竟她现在被关在笼子里,就算知道了真相,也帮不上任何忙,只会让时希更心烦。
于是她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尖穿过笼子的栏杆,轻轻碰了碰时希的手背:“别太着急了,总会有办法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灵犀阁的戒律束缚着你,你不能去人类世界,也不是你的错。”
时希感受到手背上的温度,心里的郁气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她知道灵公主帮不上忙,也没指望她能帮忙,只是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不说出来,总觉得胸口发闷。“我知道。”时希低声说,“就是觉得憋屈。明明能感知到那个罪人的气息,却只能看着他在人类世界游荡;明明知道那个乱用魔法的人类在哪里,却因为灵犀阁的规矩,连靠近都做不到。”
“我懂。”灵公主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共鸣,“就像我,明明能感知到花海之外的生命气息,却只能被困在这个笼子里,连一步都走不出去。”她说着,眼底闪过一丝黯淡,“有时候我会想,若是我能自由行走,或许还能帮你去人类世界看看,找找那个罪人的踪迹。可现在……”
“别这么说。”时希打断了灵公主的话,抬眼看向她,“你的处境已经够难了,我怎么会让你再为我的事费心。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些事,发泄一下就好了。”她说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对了,最近仙境里还发生了些别的事,你被困在这里,怕是也没听说吧?”
灵公主闻言,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哦?是什么事?快跟我说说。”她被困在笼子里,消息闭塞得很,除了偶尔有仙子来看她时会带些消息,大多时候都只能对着花海发呆,此刻听到时希要讲仙境的事,自然是满心期待。
时希见她感兴趣,便开始慢慢说起最近仙境里的琐事——比如最近曼多拉好像安静了许多,不再去找其他仙子索求力量了。比如毒夕绯的宫殿周围又多了几株毒花,比如庞尊的宫殿周围引发了雷电暴乱。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舒缓的节奏,灵公主靠在笼子的栏杆上,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插一两句话,比如“仙境终于可以安宁一段时间了了,真是太好了”,或者“看来庞尊强大的力量他也不能够完全掌控呢!”。
阳光透过花海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带着暖意。时希看着灵公主认真倾听的样子,心底的烦躁渐渐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平静。她忽然觉得,就算有再多的麻烦,能有这样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也算是一种慰藉。
不知不觉,夕阳已经西下,花海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的余晖。时希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还要再去查查那个罪人的踪迹,不能再耽误了。”
灵公主也跟着站起身,眼底带着几分不舍:“这么快就要走吗?不多坐一会儿?”
“不了。”时希摇摇头,又想起了那些未解决的麻烦,语气里多了几分坚定,“事情还没解决,我得赶紧回去。下次有空,我再来看你。”
“好。”灵公主点点头,看着时希转身离开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花海尽头,她才缓缓坐回花藤秋千上。刚才时希带来的轻松氛围渐渐散去,她的思绪又回到了时希说的那些事上——舒言、时间罪人、人类世界的时空紊乱……这些事像一团乱麻,缠绕在她的心头,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舒言……”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秋千上的花藤,“真的是你吗?如果你真的用了时间魔法,那你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吗?”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只有花海的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灵公主靠在秋千上,望着笼子外的天空,眼神里满是担忧——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时希能不能解决这些麻烦,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个笼子,真正地帮上朋友们的忙。
与此同时,仙境的另一端,冰晶宫正笼罩在一片清冷的月光下。
冰晶宫的寝殿里,寒气弥漫,每一寸空气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冰公主躺在冰制的床榻上,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晶,连呼吸都轻得几乎看不见。她已经沉睡了许久,自从仙力开始衰退后,她便常常陷入这样的沉睡,仿佛只有在睡梦里,才能暂时避开仙力流失的痛苦。
寝殿外,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颜爵站在寝殿的门口,身上穿着那件绣着水墨画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几片飘落的枫叶。他抬起手,刚想推开殿门,又停住了动作,目光落在殿门上凝结的冰花上,眼底带着几分犹豫。
他是现任灵犀阁的司仪,也是冰公主的旧识,之前因为没有及时救治冰公主与对方有了间隙。这次来冰晶宫,是因为感知到冰公主的仙力波动越来越微弱,心里有些放心不下。可他也知道,冰公主性子清冷,若是在她沉睡时打扰,怕是会惹她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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