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希看向张磊:“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张磊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情绪,摇了摇头:“不着急。”他看着教室里的小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放学铃声响了,小胖慢吞吞地收拾好书包,磨磨蹭蹭地走出教室。校园里很热闹,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地往校门口走。
他看到舒言、建鹏和王默走在前面,舒言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跟王默说着什么,建鹏在旁边插科打诨,逗得王默笑弯了腰。
他们三个人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和谐,那么亲密,就像一幅画,而他就像一个局外人,根本挤不进去。
小胖低下头,加快了脚步,想赶紧离开这里。他不敢再看,怕自己会忍不住冲上去问王默为什么。
他绕了条路,想从学校的后门走。后门平时很少有人走,只有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两旁种着几棵老槐树,树荫把巷子遮得暗暗的。
就在他走到巷子中间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同学,等一下。”
小胖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孩站在他身后。男孩穿着跟他一样的校服,脸上没什么表情,正是张磊。
“你……你叫我吗?”小胖有点警惕地问。他不认识这个男孩,好像从来没在班里见过他。
张磊点了点头,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的书包上:“你的书包挺好看的。”
小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书包上的小熊挂件:“哦,谢谢,是我妈妈给我买的。”
提到妈妈,他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骄傲。他妈妈虽然总是唠叨他,总是说他成绩不好,但总会给他买他喜欢的东西,会给她做他爱吃的饭菜,会在他难过的时候抱着他说“没关系”。
张磊的眼神暗了暗,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我叫张磊,是转来的,在三班。”
“哦,我叫小胖。”小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爸妈没给我起大名,大家都叫我小胖。”
“小胖。”张磊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后指了指巷子口,“你也是从后门走吗?”
“嗯。”小胖点点头,“前门人太多了。”
“我也是。”张磊说,“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小胖看着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刚才在教室里的样子,心里的警惕一下子就少了大半。
“我也是。”小胖说,“人多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两人并肩往巷子外走,谁都没有说话。巷子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张磊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小胖:“你刚才在教室里,是不是在哭?”
小胖的心猛地一跳,脸一下子就红了。他赶紧低下头,小声说:“没有,我只是睡着了。”
张磊没有拆穿他,只是轻轻地说:“我以前也经常一个人哭。”
小胖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因为总有人欺负我。”张磊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他们叫我书呆子,抢我的书包,还把我的课本扔在地上。我爸妈也不喜欢我,总说我笨,说我没用。”
他的话像一根针,轻轻刺中了小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原来不止他一个人会难过,不止他一个人会被人忽视。
“我……我也是。”小胖鼓起勇气,小声说,“以前我跟王默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上课,一起放学,一起分辣条吃。可是这学期她突然就不理我了,她总跟舒言和建鹏在一起,他们三个好像才是好朋友。我叫她一起玩,她总说下次,可她从来没有兑现过承诺。”
他越说越委屈,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是不是因为我成绩不好,所以她才不想跟我做朋友了?是不是因为我长得胖,所以她才更喜欢舒言和建鹏玩?”
张磊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心里那点嫉妒突然就消失了,只剩下同病相怜的难过。他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不是你的错。”
“啊?”小胖愣住了。
“是她的错。”张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怪的力量,“她不该因为有了新朋友就抛弃你。她不该答应你的事却不兑现。她更不该忘了你们以前有多好。”
小胖呆呆地看着张磊,张磊的话像一颗种子,悄悄落在了他的心里。
是啊,是王默的错啊。
如果不是她突然不理他,如果不是她总跟舒言和建鹏在一起,如果不是她答应了他却不兑现承诺,他怎么会这么不难过?
“可是……”小胖还是有点犹豫,“她以前对我很好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张磊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人是会变的。她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自然就不会再想起你了。”
他的指尖悄悄凝聚起一缕黑色的雾气,雾气很淡,几乎看不见,顺着风飘向小胖,轻轻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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