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众人转头,看见汐月走过来。她眼睛还红肿着——海岩的魂体被封在海螺里,释心说带回海族或许还有救,但希望渺茫。这个年轻的海族女子,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
“鬼哭峡的地形,我熟悉。”汐月声音平静,“而且,海岩是为了救大家才……赵队长不能死。”
唐笑笑看着她,良久,点头:“带两个人去,速去速回。”
“我一个人更快。”汐月说完,转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阿阮追出去两步,又停住,红着眼圈走回来,默默给赵铁柱换湿毛巾。
唐笑笑站在火堆旁,看着跳跃的火焰,忽然说:“姬无夜呢?”
“去商会了。”释心道,“凤青漓那边遇到点麻烦,几个大加盟商联名要求见掌柜的,说再不见人,就撤资。姬先生去镇场子了。”
唐笑笑沉默。她知道商会现在的处境——接连出事,掌柜的又一直不露面,人心浮动是必然的。但姬无夜去……
“他能镇住吗?”她问。
释心笑了笑:“姬先生虽然平时话不多,但该狠的时候,比谁都狠。掌柜的放心。”
唐笑笑没再说话。她走回帐篷,从怀里取出那枚守望之鳞。鳞片在掌心泛着微光,温润而坚定。
这是沧澜祭司给她的承诺,也是海族的态度。但沧溟也是海族,而且曾是高层。这场争斗,说到底,是海族内部的权力斗争,而她,被卷了进来。
“在想什么?”释心跟进来。
“在想沧溟到底要什么。”唐笑笑把玩着鳞片,“如果他只是想要商会,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如果他想要我的命,在暗河里就能让赵铁柱他们全死在那儿。可他偏不,偏要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在享受。”释心说,“享受玩弄人心的过程,享受看着你挣扎的样子。这种人,我在游历时见过——他们不是为利,是为‘趣’。你越反抗,他越觉得有趣。”
唐笑笑嗤笑:“变态。”
“确实。”释心顿了顿,“但对付变态,寻常手段没用。你得比他更……不可预测。”
这话让唐笑笑若有所思。
两人正说着,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陈砚——他披着外衣,脸色苍白,但眼神急切。
“掌柜的!”他喘着气,“我想起来了……关于沧溟,还有件事!”
“慢慢说。”
陈砚深吸一口气:“我在为他做事时,曾无意中听到他和一个人的对话。那个人……叫他‘主上’,说北境的‘养料’已经备好,问什么时候开始‘播种’。”
“养料?播种?”唐笑笑皱眉,“什么意思?”
“我当时也不懂,但记得那个人提到几个地名:黑石谷、断龙崖、还有……还有陈家庄后山。”陈砚握紧拳头,“现在想来,他们说的‘养料’,可能是活人。而‘播种’……”
他声音发颤:“可能是某种仪式。需要用大量活人献祭的仪式。”
帐篷里骤然一冷。
释心脸色沉了下来:“海族确实有一些古老禁术,需要活祭。但那些术法早在百年前就被列为禁忌,所有记载都被销毁了。沧溟怎么会……”
“他曾经是海族大祭司的候选人。”帐篷帘子被掀开,沧澜祭司走进来,脸色凝重,“有权限接触部分禁忌档案。如果他私下复刻了那些术法……”
“会怎么样?”唐笑笑问。
“轻则生灵涂炭,重则……可能唤醒不该醒的东西。”沧澜看向陈砚,“你说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后,月圆之夜。”陈砚道,“他们说要等‘血月临空,海潮倒灌’之时。”
半个月后。
唐笑笑看向帐篷外。夜色深沉,海面平静,看不出任何征兆。
但她知道,暴风雨正在酝酿。
“陈家庄后山……”她低声重复,“你妹妹失踪,是不是也在那附近?”
陈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骇:“是……小婉就是在后山采药时失踪的。官府说是被山贼掳走,但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只有……只有一些奇怪的灰白色粉末。”
灰白色粉末。唐笑笑想起暗河里的蛊虫,死后也会化成那种粉末。
“沧溟抓你妹妹,可能不只是为了威胁你。”她缓缓道,“她可能是‘养料’的一部分。”
陈砚如遭雷击,踉跄后退,被释心扶住。
“掌柜的……”他声音嘶哑,“求您,救救小婉……我什么都可以做,命都可以给您……”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唐笑笑看着他,“我要你活着,亲眼看着你妹妹平安回来。”
她站起身,虽然身体还有些虚,但背脊挺得笔直:“释心大师,麻烦你回海族取药,顺便查查沧溟可能复刻了哪些禁术。沧澜祭司,请你派可靠的人手,去黑石谷、断龙崖、陈家庄后山这三个地方暗中调查,但不要打草惊蛇。”
“那你呢?”沧澜问。
“我?”唐笑笑笑了,“我养伤。顺便……好好想想,怎么给沧溟准备一份‘大礼’。”
她看向帐篷外漆黑的夜色,眼中闪过锐利的光。
猫捉老鼠的游戏?
那她就让这只猫知道,老鼠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夜深了。
营地渐渐安静下来。赵铁柱在药效作用下沉沉睡去,阿阮守在旁边打盹。释心和沧澜各自离去准备。陈砚回到自己帐篷,对着油灯,开始拼命回忆所有细节——每一个字,每一个画面,他都要写下来。
而唐笑笑躺在垫子上,听着帐外海浪声,慢慢闭上眼睛。
圣泉水的药效还在体内流转,暖洋洋的,像泡在温泉里。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站在一座高山上,脚下是连绵的北境雪原。雪原上有无数灰白色的光点,像萤火虫般飞舞,渐渐汇聚成一条河,流向远方深不见底的海沟。
海沟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苏醒。
她低头,看见自己手中握着一把钥匙——不是金属的,是一截白骨雕成的钥匙,表面刻着扭曲的纹路。
钥匙在发光。
越来越亮。
最后,亮到刺眼。
她猛地惊醒。
帐外天色微明,海平面上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她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骨白色的印记——形状,正是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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