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替身手指抚过扶手,“毕竟,这把椅子我坐了五年。”
“是吗?”灵体唐笑笑笑了,“那你应该知道,这把椅子右前腿短了一分,坐久了会往右歪。你刚才坐下去时,身体下意识往左调整了——这说明你‘记得’这个细节,但你的身体不习惯。”
替身脸色微变。
大堂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安静。”释心走到两人中间,佛珠在手中轻捻——此刻他的佛魔之力已收敛,只以高僧身份主持,“今日之事,关乎商会根本,也关乎临渊港安宁。贫僧提议,二位各回答三个问题,由在场诸位评判。”
“问什么?”替身冷声。
“问只有真正的唐笑笑才知道的事。”凤青漓站出来,手里捧着一本旧账册,“第一个问题:商会创立第二年三月,第一笔大单的尾款,为什么迟了半个月才收到?”
问题抛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账册上只记了“尾款迟收”,缘由只有当事人知道。
替身皱眉思索。记忆碎片里……有这笔单子,有客户的脸,但为什么迟了?
灵体唐笑笑却已经开口:“因为那客户的货船在海上遇到风浪,半船货泡了水。他来求情时,裤脚还在滴水。我说,尾款可以缓,但得签补充协议——下次订单给我九折。”
她顿了顿,看向人群中一个中年商人:“刘掌柜,当时你也在场,对吧?”
那刘掌柜愣愣点头:“是……是的。唐掌柜还说,泡水的货晒干了还能用,别浪费。”
替身握紧扶手。
“第二个问题。”凤青漓翻页,“第四年腊月,商会银号差点挤兑,是谁连夜送来三万两现银救急?”
这次替身抢答:“是盐商马老板!我记得!”
“错。”灵体唐笑笑摇头,“马老板只答应借一万两,最后没送来。真正救急的,是码头苦力帮的兄弟们——他们把自己攒了多年的血汗钱,一共八百两碎银子,用麻袋扛来的。领头的老陈头说:‘掌柜的待我们厚道,我们不能看您倒灶。’”
她看向人群后排,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码头工人红着眼眶点头。
替身脸色发白。
“第三个问题。”凤青漓合上账册,声音发颤,“唐姐姐的母亲……叫什么名字?葬在何处?”
这个问题,让整个大堂彻底安静。
替身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记忆里只有“母亲”这个称呼,没有名字,没有坟墓……
灵体唐笑笑沉默了很久。
“我娘叫苏婉。”她轻声说,每个字都说得很慢,“是个绣娘,手很巧,但命不好。我七岁那年她病逝,葬在西山脚下的乱葬岗,连块碑都没有。每年清明,我都去那儿找半天,因为野草长得太快,每次都差点找不到。”
她抬起半透明的手,指尖有一道极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疤痕。
“最后一次去时,我被荆棘划伤了手,血滴在土里。我就说,娘,以后我滴血的地方就是您的坟,我认准了。”
大堂里,有人开始抹眼泪。
替身浑身发抖,胸口黑色晶体烫得像烙铁。她猛地站起:“这些……这些都可以编造!你既然有我的记忆,当然知道这些!”
“那这个呢?”灵体唐笑笑也站起身,从灵体深处——那最核心、最脆弱的位置——逼出一缕微弱的蓝光。蓝光中,浮现出一枚小小的、粗糙的海螺坠子虚影。
“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它不贵重,但里面有娘生前哼的歌——她总哼的那首《舂米谣》。你们谁记得调子?”
海螺虚影在空中旋转,发出极轻极轻的、断断续续的音调。
大堂角落,一个老绣娘忽然哭出声:“是……是婉娘常哼的那个!‘月光光,照地堂’……后面的词儿是什么来着……”
灵体唐笑笑接下去,轻声哼唱:“‘月光光,照地堂。阿妈舂米到天光,阿爸织网出海忙……’”
调子简单,甚至有些走音,但那股子烟火气,错不了。
替身踉跄后退,撞到椅子。
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商会伙计端着茶盘从侧门进来,高声说:“诸位说了这么久,喝口茶润润喉吧。”
茶盘上,十几杯清茶冒着热气。
影卫混在人群中,看着那盘茶,握紧了袖中的黑色小瓶。
午时三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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