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里亭是座废弃的驿亭,周围荒草丛生,夜里阴森得很。
四人潜伏在百步外的树林里,观察了半个时辰。亭子里空无一人,但唐笑笑的共鸣罗盘却有微弱反应——亭子下面有东西。
“地下密室。”洛星河低声道,“入口应该在亭子地板下。”
“怎么进去?”凤青漓问。
“等。”唐笑笑很有耐心,“如果这里是据点,迟早会有人来。而且——”她看向天空,“快天亮了,夜行者该回巢了。”
果然,又过了一炷香时间,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辆普通的运菜马车停在亭子边,车夫跳下车,警惕地环顾四周后,才掀开亭子角落的一块石板。下面露出阶梯,他迅速钻了进去。
“进吗?”洛星河握剑。
“再等等。”唐笑笑拦住他,“看看有没有第二个入口。这种地方通常有逃生密道。”
她的判断没错。又过片刻,另一个方向来了个樵夫打扮的人,背着柴火,却走向亭子后方的一棵枯树。他在树干上敲了三下,树根处的土突然塌陷,露出另一个入口。
“两个入口……”珊瑚轻声说,“里面可能不小。”
“洛师兄,你堵前门。青漓、珊瑚,你们守后门。我进去看看。”唐笑笑取出特制的手杖和几枚净化弹丸。
“不行!”三人同时反对。
“我有海洋之泪,最不怕侵蚀。”唐笑笑坚持,“而且我只是侦察,不正面冲突。如果有危险,我会立刻撤。”
看她态度坚决,三人只好同意。约定以哨声为号——三声短哨代表危险,需要接应。
唐笑笑选择了枯树下的入口。通道很窄,仅容一人通过,石阶湿滑,弥漫着霉味和……药味。
下行约三丈,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天然洞穴改造的地下空间,比矿场那个实验室小,但设备更精良。最显眼的是中央的台子上,摆放着一台半成品的净化阵列——从工艺看,明显是仿制深蓝净坊的便携版,但很多细节都错了。
几个技术人员正在忙碌,车夫和樵夫在汇报:“……仓库防守严密,没拿到图纸,但确认他们确实做出了便携版。展示会明天举行,郑知府和海族都会到场。”
一个背对入口的老者开口,声音沙哑:“展示会……正好。既然拿不到图纸,就连人带技术一起毁了。”
“大人,郑知府和海族都在,会不会……”
“就是要他们在。”老者冷笑,“深蓝净坊一毁,临渊港就没人能对抗侵蚀。朔月之夜时,这里将是第一个陷落的港口。”
唐笑笑心中一震——他们不仅要偷技术,还要破坏展示会,制造恐慌!
她悄悄后退,想先撤出去报信。但脚下一滑,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
“谁?!”老者猛地转身。
唐笑笑看清了他的脸——六十多岁,面容普通,但左手小指缺了一截!
沧溟!或者说,是沧溟的手下?
“抓住她!”老者喝道。
唐笑笑转身就跑,同时吹响哨子——三声短促尖锐的哨声在通道里回荡。
上面立刻传来打斗声,洛星河他们动手了!
她一边跑一边往后扔净化弹丸。弹丸炸开,蓝色的净化粉末弥漫通道,追兵吸入后剧烈咳嗽——这些人身上都有轻微侵蚀,净化粉末对他们有克制效果。
快到出口时,前方突然落下铁栅栏!
“别白费力气了。”老者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这里的机关,困过比你厉害十倍的人。”
唐笑笑背靠石壁,手握海洋之泪。她注意到,铁栅栏是普通生铁,而净化粉末对金属无效……
但她的血有效。
她划破手掌,将血液抹在铁栅栏上——被海洋之泪净化过的血,带着微弱的净化之力。铁栅栏以涂抹点为中心,迅速锈蚀、脆化。
“什么?!”老者震惊。
唐笑笑一脚踹开锈穿的栅栏,冲出洞口。外面,洛星河已经解决了两个守卫,但还有更多人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撤!”唐笑笑喊道,“他们有埋伏!”
四人汇合,边战边退。追兵数量不少,而且都服用过某种药物,力量速度远超常人,但动作僵硬——是侵蚀战士的早期版本。
“用这个!”珊瑚掏出一个小海螺,吹出无声的音波。追兵中那些明显有海族特征的人突然抱头惨叫,动作停滞。
“海族的灵魂共鸣,对他们有干扰。”珊瑚解释,“但维持不了多久!”
趁着这个机会,四人冲出包围,朝临渊港方向疾奔。追兵追了一段就停下了——他们不敢在白天靠近城市。
回到仓库时,天已大亮。
姬无夜那组也回来了,他们在老茶楼抓到一个活口——是黑锚商会的账房先生,负责资金往来。从账本上看,黑锚商会在临渊港的暗桩远不止三处,至少有十几个隐蔽据点。
“展示会不能取消。”唐笑笑听完汇报后说,“但必须加强防御。另外,我们要主动出击——在展示会前,先拔掉几个重要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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