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旧手法如出一辙?”
姬无夜的话如同惊雷,在唐笑笑耳边炸响。她瞬间通体冰凉,方才因“人赃并获”而生出的些许振奋荡然无存。
如果连这次查获的军械也是栽赃,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人算准了他们会根据“胡记当铺”的线索行动,算准了巡防营会来搜查,也算准了他们能“恰好”截住这些快船!
他们自以为是的“黄雀在后”,很可能从头到尾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王爷,你的意思是……我们从接到那张纸条开始,就落入了另一个圈套?”唐笑笑声音发紧。
姬无夜眼神幽深,扫视着那些被扣押、面露惶恐或桀骜的漕帮帮众,以及那些崭新的“旧”弩机。“不全是圈套。私盐是真的,漕帮参与也是真的。只是这‘军械’,是有人硬塞进来,想把事情闹得更大,把这‘资敌’、‘谋逆’的罪名,扣得更死。”
他蹲下身,指着弩机上一处不易察觉的榫卯结构:“这种制式,看似与前朝遗留类似,但细节处理是近几年军器监才改良的工艺。做旧的人很聪明,用土埋、药水浸泡模仿了岁月痕迹,却忽略了核心工艺的时代特征。” 他冷笑一声,“能接触到这种新工艺,并能仿制得如此逼真,绝非普通势力能为。”
“是……宫里的人?还是军器监内部?”唐笑笑立刻联想到。
“都有可能。”姬无夜站起身,目光投向京城方向,“或者说,是那些既能影响宫内,又能伸手进军器监的……真正的大鱼。”
他下令将私盐、弩机、所有涉案人员全部秘密押送回京,交由他绝对信任的暗桩看守,严密封锁消息,尤其是弩机做旧的关键疑点。
“此事,暂时按下。”姬无夜对唐笑笑交代,“对方送我们一份‘漕帮罪证’,我们便还他们一个‘漕帮落网’。至于这多出来的‘军械’……且看谁最先沉不住气。”
回府的路上,唐笑笑心绪难平。 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个时代权力斗争的复杂与凶险,每一步都可能是万丈深渊。她引以为傲的现代商业思维和急智,在这种层层嵌套的阴谋面前,显得有些单薄。
“怕了?”马车里,姬无夜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忽然开口。
唐笑笑回过神,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下意识想否认,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有点。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
姬无夜难得地没有嘲讽,只是淡淡道:“很正常。你入局尚浅,能想到祸水东引,已属难得。记住今日的感觉,往后,多看,多听,多想。你的长处在于跳出框架,而非陷入具体的阴谋拆解。”
他这是在……教她?安慰她?唐笑笑有些意外,心里那点挫败感奇异地消散了些许。她忍不住内心吐槽:“这家伙偶尔还是能说句人话的嘛……”
姬无夜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们刚回到王府不到一个时辰,宫里的旨意就到了——皇帝急召闲王与唐令人入宫觐见!
来得这么快!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必然是旧码头之事已经以某种形式传到了皇帝耳中,而且,传话之人必定添油加醋,将“查获大量军械”作为了重点!
御书房内,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
除了皇帝,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以及一位面容阴鸷、身着亲王服色的中年男子也在场——康王,皇帝的弟弟,素来与姬无夜政见不合,也是之前弹劾他的主力之一。
“闲王!唐氏!”皇帝面沉如水,直接将一份密报摔在御案上,“南郊旧码头是怎么回事?私盐也就罢了,那些弩机作何解释?!朕让你在府静思,你倒好,给朕弄出这么一桩‘大案’!”
康王在一旁阴阳怪气:“皇兄息怒。闲王或许也是心系朝廷,只是这手段……未免太过激烈,私自调动人手,拦截漕运,这要是传出去,岂非让人说我天家不容人,对漕帮这等民间帮会也要赶尽杀绝?”
这话极其刁钻,既指责姬无夜越权,又暗示他行事酷烈,可能激化矛盾。
姬无夜并未惊慌,从容行礼:“陛下容禀。臣并非私自调动人手,乃是接到匿名举报,言旧码头有私盐交易,事关朝廷税收,臣虽在静思,亦不敢怠慢,故通知巡防营例行公事。至于弩机……臣正觉蹊跷,欲回禀陛下。”
“蹊跷?有何蹊跷?”皇帝目光锐利。
“回陛下,”唐笑笑适时开口,声音清晰柔韧,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臣妇随王爷在现场,见那些弩机虽沾染泥污,看似陈旧,但其机括簧片崭新,毫无使用磨损痕迹,且部分连接处的铁锈……像是用特殊药水短时间内催生而成,与自然锈蚀颇为不同。臣妇愚见,此事恐有隐情。”
她以一个“旁观者清”的妇人视角,点出了最关键的可疑之处,比姬无夜直接说出结论更具说服力。
兵部尚书闻言,立刻上前一步:“陛下,若唐令人所言非虚,军械做旧,乃常见栽赃手法!此事必须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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