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龙首峰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后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的各脉弟子——正好和小凡的目光撞在一起。
小凡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有欣慰——他知道林惊羽一直想变强，想为草庙村报仇；也有几分失落——曾经无话不说的发小，现在却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而林惊羽的眼神里，只有疏离和警惕，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连停留都没停留，就移开了视线，转身朝着苍松长老走去。
小凡站在原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闷闷的，连手臂的酸痛都忘了。
“别往心里去。”宋大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惊羽那小子就是被苍松长老教得太死心眼了，满脑子都是‘正邪之分’，连以前的情分都忘了。等他以后经历多了，就知道你的为人了。”
小凡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他知道，林惊羽对他的疑虑不是一天两天了——从苍松道长说他“身上有隐晦气息”开始，到后来练剑场的异光，再到烧火棍的事，那些怀疑像藤蔓一样，早就缠在了林惊羽心里，不是一句“别往心里去”就能解开的。
预选赛结束后，各脉弟子陆续离开比武场。小凡跟着宋大仁和田灵儿往大竹峰走，刚转过通天峰的回廊，就遇见了林惊羽和苍松长老。
苍松长老走在前面，穿着件玄色道袍，手里握着串黑色念珠，转得沙沙响。他看了小凡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然后转头对林惊羽说：“惊羽，你今天表现得很好，没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决赛要更用心，争取拿个总冠军，为龙首峰争光，也让其他脉的人看看，咱们龙首峰的弟子，才是青云门最优秀的。”
“是，弟子一定努力，不辜负长老的教导。”林惊羽恭敬地回答，头微微低着，眼神始终没往小凡这边看，像是没看见他，也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小凡低下头，加快了脚步，想赶紧离开这尴尬的氛围。可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苍松长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放大的音量：“张小凡，你今天能接住李洵的三招，也算有点本事。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身上的‘东西’最好早点处理掉，别等哪天邪力爆发，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大竹峰的同门，甚至整个青云门。”
这话像根针，扎在小凡心上。他的脚步顿住，手指紧紧攥着木剑的剑柄，指节都泛了白。田灵儿气得脸都红了，转身就要跟苍松长老理论：“长老您怎么能这么说？小凡哥根本没有邪力，您这是冤枉他！”
宋大仁赶紧拉住她，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别冲动，苍松长老毕竟是长辈，又是龙首峰的首座，跟他理论只会自讨没趣，还会让他更针对小凡。”
田灵儿咬着唇，眼里含着泪，却还是被宋大仁拉着往前走。小凡没回头，也没辩解，只是攥紧了木剑，一步一步跟着他们往大竹峰走。风从身后吹过来，带着苍松长老的话，还有林惊羽沉默的背影，让他心里又冷又沉。
回到大竹峰时，日头已经偏西。田不易正在院子里劈柴，斧头起落间，松木被劈成整齐的柴块，堆在旁边，已经有半人高。看见他们回来，他停下手里的斧头，把斧头靠在柴堆上，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粗哑：“回来了？今天比武怎么样？”
宋大仁赶紧走上前，笑着说：“师父，小凡表现得可好了！对战龙首峰的李洵，连‘落雁式’都接住了，虽败犹荣，好多其他脉的弟子都在夸他有骨气呢！”
田不易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小凡身上，没问输赢，只问：“没受伤吧？”
“没有，师父，就是手臂有点酸，休息会儿就好。”小凡回答，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嗯，那就好。”田不易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木屑，“练剑难免会受伤，输赢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没丢了本心，把该打的招式都打出来了，这就不算输。你今天能接住三招，尤其是接住了‘落雁式’，已经比很多练了一年的师兄都强了，以后继续努力，别被外界的声音影响。”
小凡抬起头，看着田不易。师父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很平静，像院子里的老槐树，沉稳又可靠。他忽然觉得心里的委屈消散了些，点了点头：“是，弟子知道了，以后会更努力练剑、学心法的。”
夜里，小凡坐在草垛上，借着油灯的光看《青云心法》。书页被他翻得有些卷边，上面的字他已经认全了，可还是想再看几遍，把运气的法门记得更牢。怀里的木牌温温的，贴着心口，像娘的手，轻轻安抚着他。
他想起白天和林惊羽的目光交汇，想起苍松长老的冷言冷语，想起周围弟子的议论。心里的声音更坚定了——他一定要变得更强，不仅是为了给草庙村的人报仇，也是为了证明自己，证明他没有沾染邪力，证明他配得上青云门弟子的身份，配得上大竹峰所有人的信任。
说不定等他变强了，林惊羽就会明白，那些怀疑都是假的，他们还能像以前在草庙村那样，一起练剑，一起聊天，一起等着报仇的那天。
油灯的光跳动着，映着他认真的脸庞。窗外的竹叶被风吹得沙沙
喜欢诛仙之歧路问心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诛仙之歧路问心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