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接过程如同在暴风雨中将几艘小船的缆绳系在一起,需要极致的精细与稳定。张灵溪全神贯注,以“定义”权柄辅助,不断调整着“回响通道”的波动,使其与几个模块的输出频率逐渐协调、同步。
滋滋……嗡……
轻微的共鸣声开始在平台上空回荡。张灵溪眉心处的“道种”光点与平台周围几个古老模块的指示灯开始以相同的节奏明灭。
“桥接初步成功!”玄玑子声音带着激动,“稳定性……百分之六十三,勉强可用!开始尝试发送基础验证信息!”
一道由最简单秩序符文构成的、代表“弦月之辉-幸存者”身份标识的微弱信息流,沿着张灵溪加固的“回响通道”,穿过无尽虚空,投向了地球妖云深处的“银蓝点”。
地球,大学城上空。
被“破邪之雷”打击后的妖云,在经过一阵狂怒的翻涌后,似乎暂时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沉寂”。但那种阴冷、压抑的感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深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破旧道观里,玄冥子已经收起了搪瓷杯,背着手在小小的院子里踱步,时不时抬头看看妖云,又掐指算算,眉头紧锁。
“不对头……云气凝而不散,怨念藏而不发,反倒像是在……憋什么大招?”他喃喃自语,“而且西南角那‘钉子户’(指银蓝点)怎么越来越亮了?还老是有种……被人‘敲门’的感觉?”
就在他疑神疑鬼的时候,妖云深处那个“银蓝点”,毫无征兆地,向外散发出一圈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有序的奇异波动!那波动并非攻击,更像是一段……经过编码的“信息”!
玄冥子浑身一震,老眼中精光爆射!他猛地抬手,五指如钩,朝着虚空一抓!
那圈微弱的波动仿佛受到无形之力的牵引,拐了个弯,径直落入他的掌心。他闭目凝神,以自身灵觉解析这跨越维度而来的信息。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脸上先是愕然,随即变成了狂喜,紧接着又转为深深的忧虑和凝重!
“是那臭小子!他真的在那边!还弄了个破烂‘烽火台’(指弦月之辉)发信号!”玄冥子又惊又喜,“‘弦月之辉-幸存者’……好家伙,跑播种人的‘方舟’里去了?难怪动静这么大!”
他立刻意识到这信息的价值——不仅确认了张灵溪的安危和位置,更重要的是,这条信息传递本身,意味着两界之间,暂时建立起了一条可以通信的“小路”!
但狂喜之后是更深的忧虑。徒弟在遥远的星海绝地,守着个破船,这边老家又被妖云堵门……这局面,简直糟透了。
“不行,得回个信儿!”玄冥子当机立断,他立刻转身冲回道观里屋,一阵翻箱倒柜,找出几块刻满了符文的古旧玉牌和一把锈迹斑斑却蕴含灵光的铜钱。他迅速以铜钱布下一个小巧的增幅法阵,将玉牌置于阵眼,然后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玉牌上快速书写起来。
他写下的并非寻常文字,而是一段高度压缩的、包含了龙虎山秘传雷法真意、当前妖云观测数据、以及几条简短却关键的行动建议和警告的复合信息流!
“去!”书写完毕,玄冥子将玉牌往空中一抛,双手掐诀,调动道观地脉微薄的灵力和自身修为,将其化为一道凝练的青光,射向妖云中那个“银蓝点”!
他这是在尝试,通过张灵溪留下的“桥墩”,沿着那条刚刚建立的“信息小路”,进行第一次“回信”!
弦月之辉,中央能源枢纽。
就在众人紧张等待,不确定第一次信息发送是否成功时——
嗡!
平台中央,张灵溪面前的空间,突然漾开一圈涟漪!一点青色的光芒,如同逆流而上的游鱼,沿着那条“回响通道”,艰难却顽强地“游”了过来,最终在张灵溪面前凝聚成一块虚幻的、布满血色符文的玉牌虚影!
“回信!是师父的回信!”张灵溪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他强压激动,小心翼翼地以灵觉接触那玉牌虚影。
庞大而复杂的信息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龙虎山雷法精要的补充与提示、妖云的当前状态分析(“核心深藏,似有外魔引导”、“窃取精气,似为某种献祭或滋养仪式”)、警告(“切勿再轻易大规模刺激,恐引发不可测变化”)、建议(“稳固联系,徐图之”、“可尝试以雷法精义共鸣,逐步净化”)……
信息量巨大,且极其珍贵!不仅让张灵溪对地球情况有了更清晰的了解,更重要的是,师父传递过来的雷法精要,与他新成的道基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让他对自身雷霆之力的掌控和理解,瞬间又上了一个台阶!他甚至感觉,自己停留在元神圆满的瓶颈,都因此松动了一丝!
“成功了!信息桥梁双向建立!”玄玑子长舒一口气,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虽然带宽窄得可怜,延迟高得吓人,但……这确实是通往归乡之路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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