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过街道,来到了城西的一座古老宅院里。这座宅院显得有些破败不堪,斑驳的木门上挂着一把已经生锈的铜锁,他轻车熟路地从墙头翻入。
院中荒草萋萋,唯有东厢房亮着微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可是文修回来了?
孙伯,是我。林文修推门而入,您怎么知道...
烛光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在煎药,药香弥漫整间屋子。老人抬头,浑浊的眼中闪着精光:老朽虽瞎了双眼,耳朵却灵得很。你脚步声与三年前不同了,带着官气。
这位孙伯是林文修养父的故交,曾任扬州府仵作。
您可知刘总督遇害一事?
孙伯搅动药罐的手微微一顿:那日前夜,刘总督来找过我。他说发现一桩大事,关乎很多人的性命。
什么事?
他没明说,只留下一本书。孙伯从枕下取出一本《漕运纪略》,嘱咐我若他遭遇不测,就把书交给可信之人。
林文修接过书,在烛光下仔细翻看。这是一本记录扬州漕运百年历史的典籍,看似平平无奇。但当他翻到记载漕运码头布局的章节时,发现有几处码头的位置与现今不同。
这书页...他摩挲着书页厚度,中间几页似乎被粘合了。
小心地揭开粘合处,夹层中赫然露出一张漕运密图!图上标注着几处隐秘的码头,旁边用小字注着。
与此同时,驿馆内的谢瑾安也收到京城急报。陈远在密信中写道:经查,赵德明与靖王过往甚密,其妹乃靖王侧妃。另,扬州盐商沈万三近日频繁出入漕运衙门。
沈万三...谢瑾安想起离京前太子特意叮嘱:扬州沈家富可敌国,但要小心,其家业起得不太干净。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猫叫,声音尖锐刺耳,划破了夜晚的宁静。谢瑾安心中一凛,下意识地伸手按住腰间的佩剑,警惕地望向门口。只见一个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借着微弱的月光,他认出那是苏轻媛,手中还提着个小小的药箱。
“这么晚了,你要去何处?”谢瑾安轻声问道。
“去一趟惠民药局。”苏轻媛快步走到近前,回答道,“白天我在码头上看到有几个工人咳嗽不止,甚至咳出了鲜血,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病症,倒更像是什么疫病的先兆。所以我想去看看,顺便准备些药物以防万一。”
谢瑾安心头一沉,知道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他立刻站起身来,对苏轻媛说道:“我与你一同前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深夜的扬州城格外安静,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更夫的梆子声响彻在各个街巷之间,仿佛在提醒人们此刻已进入梦乡。谢瑾安和苏轻媛并肩而行,两人都沉默不语,但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内心的担忧。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位于城西的惠民药局。此时药局里仍然灯火通明,几个大夫正忙碌着熬制汤药,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道,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情况怎么样了?”苏轻媛径直走向为首的那位老大夫,急切地询问道。
“唉……”老大夫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十七名病人倒下了,而且全都是码头的工人。他们的症状一模一样,先是发烧、咳嗽,接着就开始咯血,看起来很像是……肺痨啊!”
听到这里,谢瑾安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而一旁的苏轻媛则迅速取出银针,为其中一名患者施针诊断,并仔细观察了一下病人的眼睛和舌头后,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喃喃自语道:“不对,这并不是肺痨。你们看,这些病人的眼白泛黄,指甲呈现紫色,明显是中毒所致。”
她取出一根银针,刺入病人指尖,取血细看:血中有金属光泽,是水银中毒。
水银?谢瑾安警觉起来,码头工人怎会中此毒?
除非...苏轻媛与谢瑾安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能。
次日清晨,漕运码头被官兵封锁。在林文修发现的那张密图标注的私港位置,果然找到一处隐蔽的仓库。库门开启的刹那,恶臭扑鼻而来。
库内堆满破损的木箱,箱中残留着水银痕迹。更令人震惊的是,仓库深处竟藏着三千石漕粮!
原来如此。谢瑾安冷笑,以漕船走私水银,再用漕粮掩盖痕迹。刘总督定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遭灭口。
林文修在仓库角落发现一个暗门,门后通道直通运河。水道中沉着几艘漕船,船底都有夹层,正是用来藏匿水银的。
好精巧的机关。苏轻媛检查夹层,水银装在特制的瓷罐里,即使船翻也不会泄漏。
但长期搬运,难免破损中毒。林文修愤然,为牟私利,竟罔顾这么多人命!
案情渐明,但关键证据尚未找到。当夜,三人正在驿馆商议,窗外突然射来一支火箭!
小心!谢瑾安推开二人,长剑出鞘打落火箭。箭上绑着一张字条:多管闲事,必遭天谴!
几乎同时,驿馆四周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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