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像是黑暗正在追赶他的车轮——熄灭前灯泡会爆发出刺目的蓝白色强光,视网膜上残留的光斑如游动的蝌蚪;熄灭后,沥青路面泛起一层油亮的、近乎活物的反光,仿佛整条路正缓缓吸气。
李炎猛地踩下油门,转速表指针瞬间打进红区,发动机发出濒死的咆哮——排气管喷出的灼热气浪掀动他额前碎发,热风里裹着未燃尽的汽油味,呛得他眼角发涩。
此时此刻,市局地下三层。
监控室的门虚掩着,原本应该亮着的几十块屏幕此刻全是一片雪花,只有角落里一台老旧的终端机还在闪烁着幽绿的光标——雪花屏的“嘶嘶”白噪音持续不断,像一群饥饿的蚕在啃食寂静;幽绿光标每一次明灭,都在许阿婆浑浊的瞳孔里投下一小片跳动的鬼火。
许阿婆佝偻着背,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得飞快,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倒映着一行行疯狂跳动的代码。
随着最后一行指令输入,屏幕猛地一闪,一张复杂的人体结构图弹了出来。
那是不解剖图,而是一张布满了数据节点的“灵魂拓扑图”。
【项目代号:血月镜渊原型02】
【实验体编号:P02(李炎)】
【状态:重生频率匹配度98.7%】
【警告:每次执行‘签到’指令,即触发一次‘镜像分裂’。
当前分裂次数:152次。】
“作孽啊……”许阿婆的手猛地抖了一下,那根枯瘦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迟迟按不下去,“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金手指……这是他们在养蛊。”
每一次签到,都是在用灵魂喂养那个“镜子里的东西”。
走廊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外骨骼摩擦地面的咔嚓声——每一步落下,地板都传来沉闷的“咚”声,震得终端机散热风扇嗡嗡共振,屏幕绿光随之明暗起伏。
许阿婆眼神一凛,迅速拔下数据盘,在那张写着一串乱码的字条背面,匆匆写下一行字,塞进了头顶锈迹斑斑的通风口——字条背面油墨未干,蹭过她指腹时留下微黏的触感;通风口铁栅栏边缘的锈粉簌簌落下,沾在她花白的鬓角上,像几粒干涸的褐血。
“孩子,去老城区找那个独眼老头,只有那把老钥匙能停下这台绞肉机。”
风月巷尽头,夜色浓稠得化不开——空气凝滞如胶,呼吸时能感到肺叶扩张的阻力;巷壁青砖沁出的寒气,隔着衬衫衣料丝丝缕缕渗入肩胛骨缝。
陆振东站在那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旁,一根半透明的数据线从他的后脑接入了车载主机。
挡风玻璃上投射出青龙山实验室的全息影像——那座巨型钟表的指针正在疯狂倒转,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咬合声——齿轮咬合声并非连续,而是带着断续的“咔!咔!咔!”三连击,每次咬合都让玻璃投影微微扭曲,像水面被石子击中。
而在波形图的另一侧,是一条与之频率完全同步的心跳曲线。
“还有十分钟……”陆振东盯着那条曲线,眼球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老陈,只要锚定完成,我就能把你从那个雨夜里拉出来。”
他太专注了,专注到根本没有注意到,后视镜里倒映出的那只右眼,瞳孔深处正慢慢渗出一丝不属于人类的、粘稠的猩红——那猩红并非均匀扩散,而是如活物般在瞳孔边缘蠕动,像一滴浓稠的血浆正缓慢渗入清水。
那是镜渊的颜色。
李炎的车轮碾过一段积水的石板路,溅起一片泥浆——轮胎压过水面时发出“噗嗤”闷响,泥浆泼洒在车门上,蒸腾起一股混着腐叶与铁锈的土腥气;水珠顺着窗沿滚落,在玻璃上拖出蜿蜒的、泛着油光的轨迹。
空气中那种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机油味突然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其违和的、充满了市井气息的葱油焦香——香气浓烈得近乎实体,带着滚烫鏊子的灼热感直冲鼻腔,舌尖竟不由自主泛起一丝甜腻的焦糖回甘。
老城区,小吃街。
整条街都黑了,只有那个不起眼的煎饼摊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泡——灯泡电流不稳,光线明明灭灭,将摊主佝偻的剪影在青砖地上拉长又缩短,像一具活过来的皮影。
摊主是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正慢条斯理地往鏊子上摊面糊。
他动作很慢,但每一道面糊的厚度都惊人的一致,就像是某种精密的仪式——鏊子表面油星四溅,发出细微的“噼啪”爆裂声;面糊接触高温时腾起一缕白气,带着麦粉被烘烤的微甜暖香,拂过李炎冻僵的鼻尖。
李炎推门下车,脚还没站稳,老头头也不抬地开了口:“晚了三分钟。”
“大爷,我……”
“别废话。”老头突然伸手,从滚烫的炉灶下面摸出一块巴掌大的铜片,随手扔在满是油污的案板上,“哐当”一声,沉闷得像是砸在人心口上——铜片落地时震得案板上几粒葱花跳了起来,油污在铜锈表面缓缓流动,折射出病态的幽绿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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