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特别是第三点。创世设计师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你们会遇到宇宙级的灾难、文明自我毁灭的危机、维度冲突……压力会很大。我们需要知道,你们在认知到‘一切可能都是被设计的’之后,是否还能保持创造的热情和道德的坚守。”
熊老皱起眉头:“听起来像是在挑苦力。”
“苦力?”架构师想了想,“嗯,某种程度上是的。但也是特权。想象一下,你有机会设计一个全新的宇宙,设定它的物理法则,播种生命,引导文明……这是最伟大的创造行为。”
小维轻声问:“那通过全部100层会怎样?”
“获得‘创世设计师’实习资格。”架构师说,“可以加入我们的项目团队,参与真实的创世工作。当然,一开始只能做辅助工作,但有机会独立负责小型宇宙的设计。”
李大牛挠头:“等等,如果我们不想当设计师呢?我们就想回桃源村过平静日子呢?”
“完全没问题。”架构师立刻说,“迷宫本身就是奖励。通过前90层,你们已经获得了五维思维的完整框架,回到自己的宇宙后,这些知识会慢慢消化,让你们在各自的领域达到新的高度。通过100层但选择不加入,我们会赠送‘创世观察者权限’,可以安全观察其他宇宙的发展,作为学习和娱乐。”
他笑了笑:“我们不是强迫征兵的组织。自由意志是我们最看重的品质——如果连选择不加入的自由都没有,那我们设计的创世项目还有什么意义?”
李三土沉思片刻:“你说‘真实的创世工作’,是什么意思?和我们在自己宇宙里做的有什么不同?”
“尺度不同,责任不同。”架构师的表情严肃起来,“在你们自己的宇宙里创世,就像在自家后院建个小花园。虽然也很重要,但影响范围有限。而我们谈的创世,是真正的从零开始:从虚无中开辟空间,设定基础物理常数,建立维度结构,播种生命种子,引导文明方向……”
他调出平板上的一个模型:一个微型的、发光的宇宙正在缓慢旋转。
“比如这个,”架构师说,“编号Nova-7的新生宇宙,目前处于膨胀初期。设计团队正在规划它的星系结构、生命播撒点、文明发展路径。但所有规划都只是‘建议框架’,真正的生命会自己走出道路——就像你们的宇宙那样。”
苏晓婉看着那个微型宇宙,眼中闪过温柔:“那些生命……他们会知道自己是被创造的吗?”
“通常不会。”架构师说,“除非文明发展到能够理解创世概念的阶段。我们的伦理规范要求:除非必要,否则不干预文明的自然认知进程。就像父母不会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告诉他‘你是我们设计出来的’,而是让他自然地探索世界、发现自我。”
李大牛点头:“这个我懂。就像种地,你提供土壤、水、阳光,但不会告诉种子‘你必须长成什么样’。它自己会长。”
“正是这个道理!”架构师很高兴,“看来农家哲学确实适合创世工作。很多新设计师一开始容易过度干预,总想设计‘完美文明’,结果往往适得其反。而你们已经理解‘无为而治’的精髓。”
熊猫果赖举手:“那有工资吗?创世设计师的工资?”
架构师被逗笑了:“有,当然有。报酬以‘创世积分’的形式发放,可以在联盟内部兑换各种资源:高维知识、特殊材料、维度旅行权限……甚至可以用来申请独立创世项目的启动资金。”
“能换竹子吗?”熊猫认真地问,“特别好吃的那种。”
“可以换整个竹林,生长在稳定时空节点上的永恒竹林。”架构师承诺。
熊猫眼睛亮了。
李三土思考着:“你刚才提到‘伦理规范’。创世设计有什么伦理限制?”
“很多。”架构师立刻调出一份文件,“《多元宇宙创世伦理准则》,目前是第7版,共321条。核心原则包括:尊重生命自主权、避免不必要的痛苦、保障文明自由发展权、禁止设计奴役性文明、要求设计师对创造的宇宙负长期责任等等。”
他翻到其中一页:“比如这条:禁止创造注定自我毁灭的文明作为‘实验’。即使是为了研究文明崩溃机制,也必须提供至少三条可行的生存路径。”
“听起来很严格。”熊老说。
“必须严格。”架构师叹气,“你们无法想象,在早期没有规范的时候,有些设计师创造了多么可怕的宇宙……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无法挽回,会导致亿万生命的苦难。”
他的表情沉重了一瞬,然后恢复平静:“所以现在我们有严格的准入考试、持续的伦理培训、还有监督机制。创世不是游戏,是无比严肃的责任。”
小维轻声问:“那你们……犯过错吗?”
沉默。
架构师摘下眼镜,擦了擦:“犯过。我本人就参与过一个失败的项目。那是一个早期的宇宙,我们想测试‘完全自由意志下的文明发展’,结果……那个文明在掌握维度技术后,开始入侵其他宇宙,造成了连锁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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