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嘴里的草确实消失了，但草坪也恢复了原样——不是被吃了，而是“既被吃了又没被吃”的叠加状态。
喷泉发出赞叹的水流声：“精彩！你们学会了悖论花园的第一课：在强悖论场里，不是要‘解决’悖论，而是要‘管理’悖论。让矛盾的双方和平共处。”
熊老挠头：“我还是没太明白。这不像种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很清楚的。”
“那我用种地来比喻。”李三土思考了一下，“假设您春天种下一颗种子，但遇到了时间悖论：如果种子正常生长，秋天会结十个瓜；但如果种子被鸟吃了，就一个瓜也没有。在普通逻辑里，只能有一种结果。但在五维悖论场里，您可以同时收获十个瓜和零个瓜——只要您接受这两个现实都是真的。”
熊老眼睛一亮：“就像我去年那棵苹果树！一半树枝结了甜苹果，一半结了酸苹果，我既收获了甜苹果也收获了酸苹果！”
“差不多，但更极端。”李三土笑道，“在悖论花园里，那棵树会同时结满苹果和一颗苹果都没有，而且都是真实的。”
苏晓婉走到一块牌子前，念出上面的新内容：“‘如果你读懂了这段话，说明你已经超越了线性逻辑’……我好像有点懂了。不是要选择A或B，而是可以同时拥有A和B，以及A和B之间的所有可能性。”
喷泉的水流组成一个竖起的大拇指：“正确！现在，你们需要通过花园的考验：走到中央亭子，那里有离开的门。但路上会有各种悖论阻碍。记住，不要试图‘解决’，要学会‘共存’。”
团队开始沿着莫比乌斯小径前进。
没走几步，第一个阻碍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立着牌子“此路不通”，右边立着牌子“此路也不通”。
李大牛笑了：“这不就是咱们村里老张头的冷笑话吗？问路，他说往左走不通，往右走也不通，那该往哪走？他说：往回走。”
“但这里不能往回走。”太极钟扫描后报告，“后面的路已经自我折叠，形成了封闭环。只能前进。”
小维飘到路口中间，闭上眼睛感受：“左边路是‘如果走了就会回到起点’的悖论，右边路是‘如果走了就会永远走不出去’的悖论。但两个悖论都是真实的。”
“那怎么办？”熊猫问，“用飞的？”
话音刚落，熊猫脚下出现第三块牌子：“如果你飞过去，会产生‘如果能飞为什么不早点飞’的悖论。”
熊猫垮下脸：“这花园真讨厌！”
李三土观察路口，突然笑了：“我有个想法。你们还记得五维法则第三条吗？高维视角中，低维问题可能有无数种解答。”
他走到牌子前，伸手——不是推倒牌子，而是在牌子上写字。
左边牌子的“不通”前面，他加了个“可能”；右边牌子的“不通”后面，他加了个“但也可能通”。
牌子上的字自动变化：
左边：此路可能不通，但也可能通
右边：此路可能不通，但也可能通
两个可能性都开放了。
李三土解释：“悖论的根源是绝对化。‘不通’是绝对判断。但如果变成可能性判断，悖论就化解了——不是解决，是包容。”
他率先走向左边那条路。
团队跟上。路确实蜿蜒曲折，走了十分钟后，他们看到了……起点的喷泉。
“看，回到了起点。”李大牛说，“这路真的不通。”
“等等。”苏晓婉指着喷泉，“那不是我们进来时的喷泉。你们看喷泉底座上的花纹。”
确实不同。这个喷泉底座刻着复杂的时间流图案，而他们进来时的喷泉底座是悖论语句。
喷泉开口，声音也不同，更沉稳：“欢迎来到花园的镜像起点。你们通过了第一重考验：接受‘回到起点也是一种进展’。”
它喷出的水在空中形成一行字：
进展不一定是前进，也可能是深化理解。
李三土点头：“我们明白了。现在，怎么去中央亭子？”
喷泉的水流指向右侧——那里原本没有路，但随着水流指向，一条新的小径从花丛中浮现。
“走这条路，但提醒：这条路充满身份悖论。”
“身份悖论？”熊老问。
“比如‘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之类的。”喷泉说，“准备好面对自己了吗？”
团队踏上新小径。
没走多远，他们遇到了第一个人。
那个人坐在长椅上，背对着他们。但当团队走近时，那人转过头——是李三土。
但不是现在的李三土，是更年轻的版本，大约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少年人的稚气。
少年李三土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成年的自己，瞪大了眼睛：“你……你是……”
成年李三土也愣住了：“你是我……十三岁时的可能性版本？”
少年点头：“我被困在这个花园里，因为我想知道‘如果我当初没有接受自由监管印记会怎样’。结果就卡在这里了，既接受了印记，也没接受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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