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浊的眼睛瞥向胡一,带着审视:“送走了?怎么送走的?画符了?还是念咒了?还是又跟人家小姑娘聊天谈心去了?”
胡一被他说得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
“聊天谈心怎么了?找到症结,化解执念,这才是上乘手段!总比您老动不动就强力驱散强吧?这叫慈悲为怀!”
“慈悲为怀?”清虚子嗤笑一声,伸出枯瘦的手指,点着胡一。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看你就是懒!怕麻烦!能用嘴皮子解决就不想动手!我问你,进去之后,是不是先想着跟人家聊天?结果聊崩了,人家要挠你脸了,你才想起掏家伙?”
胡一被戳中心事,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清虚子哼了一声,继续数落:
“还有!那三张驱散符,是让你这么用的吗?一股脑儿甩出去两张封路?当撒豆子呢?朱砂不要钱啊?灵力不值钱啊?”
“一张定魂符找准时机贴她执念核心上,效果比你甩两张驱散符瞎炸强十倍!既省力,又能更快安抚能量波动,方便你沟通!你这叫浪费资源!战术蠢笨!”
“还有你那步法!”清虚子越说越来劲,“躲个破椅子都差点绊一跤!踏斗转星游龙步的时候,气息都断了!腰是铁板啊?不知道沉胯拧腰借力吗?”
“就这,还好意思说干净利落?要不是那小姑娘执念不深,又正好让你蒙对了东西,你今天就得灰头土脸地滚出来!”
胡一被这一连串精准的批评砸得有点蔫了,刚啃下去的烧饼都觉得不香了。他小声嘀咕:
“......这不是......最后也解决了吗......还省了您一张符呢......”
“省?”清虚子眼睛一瞪,“省个屁!你那叫撞大运!处理能量残留,尤其是有执念的,讲究的是洞察先机,以最小的代价化解最大的能量波动!”
“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全靠运气和那点小聪明!万一碰到个能量波动冲天、油盐不进的硬茬子,你试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背着手,在狭小的店铺里踱了两步,语气稍微缓和了点,但依旧严厉:
“符法、步法、心法,都是让你在关键时刻保命、更有效解决问题的工具!不是让你耍帅撞大运的!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回去!把定魂符安神符的画法,还有七星步前三式的衔接要诀,各抄写二十遍!抄不完,今晚就睡这堆破烂里!”
胡一哀嚎一声:“又抄?!老头!您这是故意整我吧?我晚饭还没吃呢!”
清虚子拿起桌上另一块完整的芝麻烧饼,狠狠咬了一大口,含糊道:
“饿着!饿着脑子清醒!抄得快!赶紧的!墨在那儿,纸在那儿!”
他指了指角落的砚台和竹筐里的符纸,优哉游哉地坐回他那张破藤椅里,闭目养神起来,仿佛刚才那个疾言厉色的老道不是他。
胡一看着老头那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气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拖过凳子,在杂物堆里扒拉出砚台和符纸,开始苦哈哈地研磨朱砂。研磨棒在砚台里发出单调的沙沙声,如同他此刻悲催的心情。
店铺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朱砂研磨的声音和清虚子偶尔啃烧饼的吧唧声。
夕阳的余晖在窗棂上移动,最后一点暖光落在胡一低着头的侧脸上,照亮了他紧抿的嘴角和眼底那一丝不服输的倔强。
他一边研磨,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老头刚才指出的每一个错误,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比划着“定魂符”的笔画和七星步的转折......
清虚子半眯着眼,余光扫过胡一专注研磨朱砂的侧影和微微蹙起的眉头,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他拿起桌上的小茶壶,对着壶嘴滋溜了一口凉茶,红彤彤的酒糟鼻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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