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生将新手机拿在手里,对李锐说:“拿好了,是我妈给我留的新手机。”
李锐看了一眼,顺口问道:“新号码?多少?我存一下,万一有事好联系。”
张铁生报出一串数字。李锐利落地存进通讯录,同时用自己手机拨了过去:“成,你也存下我的,有事随时联系!”
张铁生看着手中的新手机屏幕亮起,默默将李锐的号码存入通讯录。然后他看向身旁的老张,“爷爷,那我先回去了。您自己多注意身体,别太劳累。”
老张缓缓站起身,走到张铁生面前,沉默地伸出手,替他理了理其实并不凌乱的衣领,动作缓慢而郑重。他的手指在孙子的衣领上停留了片刻,仿佛想通过这个动作传递某种力量。
“路上当心。”老张最终只说了这四个字,声音低沉。他那双看着孙子的眼睛里,是了然,是担忧,更是一种无言的嘱托——他知道孙子走在一条布满荆棘的路上,他无力阻拦,只能祈祷他平安。
“我知道,爷爷。”张铁生读懂了爷爷眼神里的千言万语,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锐,我们回去吧。”张铁生平静地说。
“好,那咱们回。”李锐爽快应道,随即像是想起什么,顺口问,“不多陪老爷子说会儿话?”
“不了,回去。”张铁生语气肯定,他看了一眼爷爷,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带着某种笃定,“沈明宇……应该过两天就回来了。”
这话让李锐脸上的笑容顿住,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啊?沈总回来?这……这不能吧!按原计划,这来回加上办事,少说也得半个月呢!”他作为贴身护卫,并未收到任何航线变更的消息,对张铁生如此肯定的预测感到万分诧异。
张铁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重复着刚刚的话。
李锐看着他异常认真和笃定的表情,虽然满心疑惑,但出于这段时间对张铁生性格的了解,他眨了眨眼,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成!你说回来,那沈总肯定就能回来!”他笑着应和,再次跟老张道别,“老爷子,那我们就先走了,您留步!”
老张站在门口,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当“沈明宇”这个名字从孙子口中说出时,他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沉静的样子,直到车子驶远,他才慢慢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蛋糕”跟在后面,一直送到车边,喵喵叫着,似乎有些不舍。
张铁生弯腰摸了摸它,轻声道:“在家好好的,陪着爷爷。”
坐进车里,张铁生透过车窗,对站在院门口的爷爷挥了挥手,直到那道略显佝偻的身影在后视镜里变得越来越小。这一次,他选择返回那座湖畔的别墅。并非妥协,而是因为在那里,或许能更快地等到风浪归航的消息,看清迷雾之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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