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看不见胎相，
听不见灰因的哭声，
甚至连自己的心跳都快听不见。
只剩下——
那个声音。
那个他从破碎梦境、从无数夜里都听见过的，
带着执念、带着温柔、带着痛、带着爱，
像跨越永恒的那一声。
——长生……
顾长生的呼吸停了一瞬。
然后他说：
“我听得见。”
世界崩得更狠。
封锁瞬间碎裂成光粉。
影域恢复。
灰因一把抱住他：
“你吓死我了啊啊啊！！
你刚刚都快被封掉了！！
世界本来是要把你和她隔开三百年的！！
结果你一句话把封锁震碎了！！
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世界快被你说话震溃了！！！”
忘世哭着对天吼：
“你跟谁都不温柔！！
就跟她温柔！！
你对别人说话都像刀！！
对她说话像在哄孩子！！
世界哪承受得了你这种温差啊！！！”
少年叹息：
“世界失败了。
它封不住他的感知。”
天道哀鸣：
——【顾长生……
你……
你恢复第三源线……
已经不是‘是否’的问题……
而是‘何时’的问题……
你刚刚那一瞬……
已经触及第三源线的核心……】
灰因紧紧抱住他：
“你是不是又看见她了……
是不是看到……
你以前封印她的时候……”
顾长生的声音极轻：
“我看到……
她笑着走进去。”
灰因愣住。
忘世僵住。
少年浑身发冷：
“……她笑？
那一刻，她……笑了？
你……你以前没说过……”
天道声音发颤：
——【她笑着……
走进封印……
是为了让你不痛。
她想让你记住的……
不是她离开的痛……
而是她……
最后一次……
对你笑。】
影域无声。
顾长生闭上眼。
他终于记起——
那一瞬间她转身时的那个笑。
温柔。
破碎。
像把所有痛都藏起来。
像是在对他说：
——别哭。
灰因哭着抱紧他：
“顾长生……
你以前……
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为什么她……
要笑着进去啊……”
顾长生抬眼，轻声：
“因为她知道……
如果她哭——
我会跟着进去。”
影域彻底安静。
因为所有人终于明白：
那不是她忍的痛。
不是她忍的孤独。
而是——
她怕他会跟进去。
所以她笑。
所以她走。
所以她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不动。
于是。
顾长生轻声说：
“那次……
我让她一个人进去。
这一次……
轮到我亲自去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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