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覆满冰霜的身影,如同投入死寂深潭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激起惊涛骇浪。希望与恐惧瞬间绞缠成一股尖锐的冰锥,刺穿了连日来麻木的疲惫与紧绷的神经。
“父亲……?”陈婉儿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破碎而微弱。她下意识地向前迈出一步,却被身旁的李明一把死死抓住胳膊。
“等等!婉儿!”李明的声音低沉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身影,以及身影周围那片看似平静、实则能量流转异常诡谲的区域。“状态不对……能量读数……混乱得可怕!”
陈婉儿强行定住心神,顺着李明的目光仔细看去。父亲(如果那真的是父亲)半跪在祭坛入口幽蓝与乳白交织的光晕边缘,全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泛着奇异微光的冰晶,几乎与脚下和背后的冰崖融为一体。他的姿势凝固在一个向前倾身、似乎想要站起或触摸什么的瞬间,低垂的头颅让人看不清面容。
但最令人心悸的,是他周身弥漫的那股能量场。那不是“静滞节点”的纯净安宁,也不是“掠食者”或“监视者”的暴戾阴冷,而是一种……极度紊乱、内耗、仿佛被强行冻结在崩溃边缘的混沌状态。幽蓝、乳白、暗沉、猩红……数种截然不同、本该互相冲突的能量色彩,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虫,在他体表冰层下微弱地明灭、交织、互相吞噬。数据棒若在,此刻恐怕会爆发出最刺耳的警报。
而他紧握的右手中,确实透出一缕稳定得有些诡异的暗银色光泽,与陈婉儿怀中金属圆盘的脉动隐隐呼应——那很可能就是“钥匙碎片一”,父亲深入此地所追寻的目标之一。
“他还……活着吗?”林月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搂住吓呆了的小磊。
老马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不是因为病痛,而是极度的紧张与某种不祥的预感。他握紧铁钎,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身影,如同老狼面对陷阱。“那冰……不对劲。不是自然冻上的。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那儿的。”
铜钱伏低身体,喉咙里发出极度不安的、近乎呜咽的低吼,受伤的前腿微微颤抖,不是源于疼痛,而是源于生物本能对前方那片区域散发出的、难以言喻的危险与亵渎感的恐惧。
阿伦瘫坐在冰面上,面无人色,牙齿咯咯打颤,眼神涣散地望着那覆冰的身影,嘴里无意识地念叨:“完了……被‘祭坛’抓住了……永远……出不来了……”
就在这时,那身影——陈清河——覆盖着厚重冰晶的头颅,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抬起了一点点。
冰晶摩擦,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一道目光,穿透冰层的阻隔,落在了陈婉儿身上。
那目光……无法形容。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欣慰或痛苦,也没有被冰封的麻木。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一种仿佛凝视了永恒、承受了无法言说之物的沧桑,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警告。
他的嘴唇,在冰层下似乎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发出。
但陈婉儿,以及所有紧盯着他的人,都仿佛在脑海中直接“听”到了一个破碎、断续、仿佛来自遥远时空彼岸的意念碎片:
【……别……过来……】
【……陷阱……‘它’在……看着……】
【……‘钥匙’……是饵……】
【……‘心象’……即牢笼……】
【……快……走……】
意念到此戛然而止,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传递信息的力量。陈清河的头颅再次无力地垂落下去,周身的能量紊乱似乎因为这次微小的动作而加剧了一丝,冰层下那些冲突的能量光点明灭得更加急促、痛苦。
陷阱?“它”在看着?钥匙是饵?心象即牢笼?
父亲用最后的意志传递出的信息,比任何直接的攻击更让人心惊胆寒!他并非自愿停留于此,而是被困住了!这宏伟诡异的祭坛入口,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所谓的“钥匙”碎片,是引诱探寻者深入的饵料?而之前经历的“心象”幻境,并非仅仅是考验,更可能是某种囚禁或转化机制的开端?
那所谓的“它”,是指“祭坛”本身的意志?还是父亲提到的、由祭坛能量孕育出的“监视者”源头?此刻,是否正有无数双无形的眼睛,透过这冰封的入口,冰冷地注视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比永冻山脉的寒风更加刺骨。
“父亲……”陈婉儿呢喃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瞬间在脸颊上冻结成冰痕。看到父亲如此状态,比得知他可能早已罹难更加残酷。他就在眼前,却被困在生死之间,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并用最后的力量警告女儿远离。
该怎么办?强行破冰救人?父亲周身那紊乱的能量场和冰层本身的诡异,贸然靠近恐怕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甚至可能加速父亲的“消亡”。更何况,父亲明确警告这是陷阱,入口之后,有更恐怖的“它”在窥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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