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的回音在山谷岩壁间碰撞、消散,最终被温泉的汩汩声和风雪呜咽吞没。山谷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感染体的威胁暂时解除,但陡崖上那个持枪的神秘身影,带来了新的、更令人不安的未知。
老马和手下僵在温泉池边,灼热的泉水漫过小腿也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崖顶。李明下意识地将受伤的手臂往身后藏了藏,另一只手握紧了匕首。林月紧紧搂住吓呆了的小磊,目光在崖顶和陈婉儿之间游移。铜钱倒在地上,痛苦地喘息着,肩胛处的伤口血肉模糊,暗红色的血液不断渗出,在雪地上洇开一小片。
陈婉儿是第一个动作的。她没有去看崖顶那人,而是快步冲到铜钱身边,蹲下身检查伤势。伤口很深,幸运的是似乎没有伤到主要动脉,但失血不少,必须立刻处理。
“林月,把我们的急救包拿来!干净的布,水!”陈婉儿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崖顶拉回了眼前的危机。生存的第一要义,永远是处理最迫切的威胁。
林月反应过来,慌忙从他们随身携带的、几乎空了的背包里翻找出一个小小的、同样简陋的急救包,又撕下自己内衣相对干净的一角,用温泉水浸湿。
陈婉儿接过东西,动作迅速却稳定地开始为铜钱清理伤口、按压止血。她的手法算不上专业,但足够果断。铜钱疼得身体颤抖,却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信任地没有挣扎。
在这个过程中,崖顶上的人始终没有动静,如同一个冰冷的雕塑,只有偶尔被风吹动的衣角证明那是个活物。
老马等人慢慢从温泉里退出来,冻得通红的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声。他们聚拢到一起,警惕地望着崖顶,又看看正在救治铜钱的陈婉儿一行人,眼神复杂。刚才的合作如同脆弱的薄冰,在新的未知压力下,随时可能破裂。
终于,陈婉儿用撕成的布条勉强为铜钱包扎好了伤口,暂时止住了血。她站起身,深吸了一口冰冷而带着硫磺味的空气,这才抬头,正式望向崖顶。
“你是谁?”她的声音不高,但在寂静的山谷中清晰可闻,没有感激,也没有恐惧,只有平静的询问。
崖上的人动了。他(从身形判断)将那把奇特的长步枪背到身后,动作流畅而专业,然后抓住崖壁垂下的几根粗藤(或许是以前前哨站人员留下的),身手矫健地滑了下来,落地无声,显示出极好的身体素质和训练痕迹。
他走到距离陈婉儿等人约十米远的地方停下,拉下了遮住口鼻的面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饱经风霜的脸,看起来三十多岁,眼神锐利如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陈婉儿身上。他的目光在陈婉儿手中那个不起眼的数据棒上停留了一瞬。
“白杨。”他报出一个简单的名字,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像是很久没怎么说过话。“路过,看到信号弹残留的化学轨迹,过来看看。”他指了指山谷上方依稀可见的、几乎散尽的微弱有色烟尘。那可能是之前老马他们为了驱散小型野兽或试图求救时发射的,早已被陈婉儿她们忽略。
信号弹?陈婉儿心中微动,但没有表露。这个叫白杨的男人,显然没说实话,或者没说全。他出现的时机太巧,装备太精良,不像普通的流浪者。
“谢谢你出手。”陈婉儿语气平淡,听不出多少诚意,“我们没什么能报答你的。”
白杨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但眼神没什么温度:“不用。那东西(他指了指死去的‘掠食者’)脑子里的结晶,归我。其他的,你们自己处理。”
结晶?陈婉儿和李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数据棒没有提到过这个。
白杨不再多说,径直走到“掠食者”的尸体旁,蹲下身,用一把军刀熟练地撬开头骨,果然从里面取出一颗约拇指指甲盖大小、不规则、散发着微弱浑浊荧光的暗红色“石头”。他看也没看,将其放入一个特制的金属小盒,收进口袋。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尤其在老马那群人破烂的装备和菜色的脸上停留片刻。“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刚才的枪声和血腥味,会引来更多麻烦。你们最好天亮前离开。”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似乎打算直接离开。
“等等!”老马忍不住开口,声音干涩,“你说会引来更多麻烦……是指那些鬼东西,还是……别的?”
白杨脚步一顿,没有回头:“都有。冰原上,活着的,都比死的危险。”他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陈婉儿手中的数据棒,补充道,“尤其是带着不该带的东西的。”
这句话如同冰锥,刺入每个人的心中。
不等众人再问,白杨已经迈开步子,迅速消失在山谷入口的风雪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山谷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以及一地狼藉的尸体和浓重的血腥味。
沉默笼罩下来。白杨的话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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