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擎一愣,连忙跟上。王爷竟然要亲自去伤兵营?这可不像是他会关心的事情。伤兵营此刻一片混乱。几个重伤员被安置在临时搭起的床铺上,鲜血浸透了简陋的铺盖。
老军医们围着那个伤到大腿动脉的士兵,试图用烙铁止血,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但鲜血依旧从指缝中不断涌出。
“让开!”一个沙哑却异常镇定的声音响起。只见那个叫阿冉的郎中快步冲了过来,她身上白色的粗布袍子已经沾满了血污,脸上也溅了几点血迹,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没有丝毫慌乱。
她一把推开拿着烙铁瑟瑟发抖的医官,迅速检查伤口,然后对身边的药童阿木快速吩咐:“烈酒!最干净的白布!还有我药箱里那卷羊肠线!”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清洗伤口,用特制的止血钳(她让铁匠按图纸打的)死死夹住破裂的血管,然后穿针引线,开始进行血管缝合!这在这个时代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手法!周围的医官和士兵们都看呆了,连惨叫声都停了下来。
萧玦站在营帐门口,阴影笼罩着他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个正俯身专注缝合的瘦弱身影上。那专注的侧影,那沉稳到近乎冷酷的手法,那在血腥和混乱中依然清晰镇定的指令……一种强烈的、几乎要破胸而出的熟悉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心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养在深闺、连杀鸡都不敢看的侯府小姐,怎么可能会如此娴熟地进行这种近乎残忍的外科手术?那个在他面前时而狡黠、时而倔强、时而流露出脆弱一面的女人,怎么会拥有如此……铁石心肠?可是……为什么心跳得如此厉害?为什么血液都在沸腾叫嚣?
就在他心神剧震之际,阿冉似乎感觉到了那道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缝合的动作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但她没有抬头,反而将头垂得更低,几乎埋进了阴影里,只用沙哑的声音催促阿木:“酒!快!”
就在这时,那个伤兵因为剧痛和失血,猛地抽搐了一下,手臂胡乱挥舞,恰好打掉了阿冉头上那根束发的木簪!顿时,如墨的青丝倾泻而下,虽然因为奔波和劳碌而显得有些干枯毛躁,但那一头长发,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萧玦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他猛地向前踏了一步!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冉却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而狼狈地用手拢起头发,看也不看那掉落的发簪,随手从旁边扯过一根用来包扎的布条,三两下将头发重新胡乱扎起,依旧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甚至有些邋遢的发髻。
整个过程,她始终没有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按住他!别动!” 她厉声对旁边的士兵喝道,声音因为急促而更加沙哑难听,彻底打破了刚才那一瞬间诡异的氛围。
萧玦的脚步停住了。他死死地盯着那个重新埋头处理伤口的背影,胸膛剧烈起伏,冰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震惊、怀疑、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疯狂的希望。是错觉吗?是因为他思念成狂,所以看谁都像她吗?还是……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伪装?
“王……王爷?” 赵擎察觉到萧玦的异常,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萧玦没有回答。他站在原地,像一尊瞬间被冰封的雕像,只有那双眼睛,如同最锐利的鹰隼,死死地锁定了那个叫“阿冉”的郎中,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彻底看穿。风暴,在无声中酝酿。低压,已降至顶点。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发出了清晰的、令人心悸的“咔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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